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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奢淫佚、忠佞不分的唐懿宗—李漼

刘向阳


  唐懿宗李漼(833~873),是唐宣宗李忱的长子,继宣宗为唐代第十八任皇帝。859~873年在位。唐文宗大和七年十一月十四日(833年12月28日),元昭皇太后晁氏生于光王藩邸。初名李温。会昌六年(846)十月封为郓王。李温虽为宣宗长子,但在宣宗十一子中,独不受宠爱,居十六王宅,余子皆居禁中。宣宗晚年钟爱第三子夔王李滋,“欲以为嗣”,但又担心废长立次,日后会引起内争,“故久不建东宫”(《通鉴》卷249)。
  大中十三年八月,宣宗病危,密召枢密使王归长、马公儒和宣徽南院使王居方等入寝宫,拟立李滋为皇太子,但诏书未下就死了。左军中尉王宗实、副使亓元实素与王归长等不和,急遣宣徽北院使亓元简将郓王迎入宫中,下诏立为皇太子,勾当军国政事,更名李漼。八月七日,宣宗驾崩,九日(859年9月9日),李漼于宣宗柩前即帝位,年27岁。王宗实捕诛王归长等人,以除后患。次年,以宣宗所制《泰边陲乐曲词》中有“海岳晏咸通”之句,遂改年号为“咸通”(《旧唐书·懿宗本纪》卷19上)。
  李漼是一个骄奢无度、忠佞不分的昏君。他即位时期,社会矛盾尖锐激烈,国家政权岌岌可危。先是,浙东宁国(今安徽宁国)地区爆发了裘甫领导的农民起义,数日间由300人发展到3万余人。起义军所到之处,官军屡败,并先后占领了唐兴(今浙江天台)、慈溪(今浙江慈溪)、余姚(今浙江余姚)、奉化、剡县(今浙江嵊县)、宁海、象山(今浙江象山)等地,声震中原;同时,南诏等群蛮借口其国王卒,朝廷不吊祭,不断派兵扰边,蛮兵陷播州(今贵州遵义)、据邕州(今广西南宁市南)、寇巂州(今四川西昌),各道累表告急。对此边疆安定大事,李漼竟交由宦官和朝臣处置,自己置若罔闻,终日游玩宴饮。史载,李漼“好音乐宴游,殿前供奉乐工常近五百人,每月宴设不减十余,水陆皆备,听乐观优,不知厌倦,赐与动及千缗。曲江、昆明、灞浐、南宫(即兴庆宫)、北苑(禁苑)、昭应(今陕西临潼)、咸阳,所欲游幸即行,不待供置。有司常具音乐、饮食、幄帟,诸王立马以备陪从。每行幸,内外诸司扈从者十余万人,所费不可胜纪。”(《通鉴》卷250)乐工李可及因善奏新乐得到他的欢心,即被提升为左威卫将军。朝臣曹确援引太宗、文宗朝故事谏止,李漼不听。大臣刘蜕上书谏阻,竟被贬为县令。 
  同昌公主(死后追赠卫国公主,谥曰“文懿”)是李漼与郭淑妃的爱女。咸通十年正月初九日(869年2月23日。《旧唐书·懿宗本纪》卷19上记为成通九年二月二日即公元868年2月28日出降),公主出嫁右拾遗韦保衡,李漼“倾宫中珍玩以为资送,赐第广化里,窗户皆饰以杂宝,井栏、药臼、槽匮亦以金银为之,编金缕为箕筐,赐钱五百万缗,他物称是。”(《通鉴》卷251)咸通十一年八月已酉(二十九日,870年9月28日。《通鉴》卷252记为八月乙未即十五日,前后相差14天),同昌公主病卒,李漼痛悼不已,以翰林医官韩绍宗等医药无效,将二十几人全部杀死,并收捕其亲族三百余人系京兆狱。“宰相刘瞻、京兆尹温璋上疏论谏行法太过”,李漼竟将他们赶了出去(《旧唐书·懿宗本纪》卷19上)。次年正月公主出葬时,“韦氏之人(韦保衡家族之人)争取庭祭之灰,汰其金银。”送葬队伍排了三十余里,“以锦绣、珠玉为仪卫、明器”,“每物皆百二十舆”。送葬路上,“舞者数百人,发内库杂宝为其首饰,”以粗绸八百匹为地毯,“舞罢,珠玑覆地”。
  李漼在寻欢作乐的同时,亦崇信佛教。据《通鉴》(卷250)记载“上奉佛太过,怠于政事。尝于咸泰殿筑坛为内寺尼受戒,两街僧尼皆入预;又于禁中设讲席,自唱经,手录梵夹;又数幸诸寺,施与无度。”咸通十四年三月,李漼遣使迎法门寺佛骨,“群臣谏者甚众,至有言宪宗迎佛骨寻晏驾者。”但李漼仍自行其是:“朕生得见之,死亦无恨!”并“广造浮图、宝帐、香舆、幡花、幢盖”,以金玉、锦锈、珠翠为饰。自京城至寺三百里间,车马昼夜不绝。佛骨至京师,以禁军兵仗、公私音乐为导,“沸天烛地,绵亘数十里;仪卫之盛,过于郊祀,元和(宪宗年号)之时不及远矣。”(《通鉴》卷252)
  由于政治腐败,社会矛盾加剧,唐王朝出现了“官乱人贫,盗贼并起,土崩之势,忧在旦夕”的严重局面。鄂州观察使、检校工部尚书刘允章曾上《直谏书》,指出其时“官有八入、国有九破、民有八苦五去”。官有八入是:节度使奏改、用钱买官、诸色功优、从武入文、虚衔入仕、改伪为直、媚道求进、无功受赏;国有九破是:终年聚兵、蛮夷炽兴、权豪奢僭、大将不朝、广造佛寺、赂贿公行、长吏残暴、赋役不等、食禄人多而纳税人少;民有八苦是:官吏苛刻、私愤徵夺、赋税繁多、听由乞敛、替逃人差科“内税服役)、冤不得理、屈不得伸、冻无衣、饥无食、病不得医,死不得葬;五去是:势力侵夺、奸吏隐欺、破丁作兵、降人为客、避役出家等。“人有五去则无一归,有八苦而无一乐,国有九破而无一成,官有八入而无一出。”(《全唐文》卷804)社会统治黑暗、吏治腐败、赋税繁重,民不聊生,终于导致了咸通年间裘甫领导的浙东农民起义刚平息后,又爆发了庞勋领导的徐泗地区(今桂林一带)农民起义,从而拉开了唐末农民大起义的序幕,唐朝彻底陷入混乱状态,并开始走向衰亡。
  咸通十四年七月,李漼病危,制立普王李俨为皇太子,权勾当军国政事。辛巳(七月十九日,873年8月15日)崩于咸宁殿,年41岁,百官上谥号曰“睿文昭圣恭惠孝皇帝”,庙号“懿宗”。次年二月甲午(初五日,874年2月24日)葬于简陵。 


唐代帝王陵墓/刘向阳著.—西安:三秦出版社,2003.9

唐代帝王陵墓/刘向阳著.—西安:三秦出版社,2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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