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陵

    
　　2010年3月27日，十三朝古都西安又迎来了她明丽而热烈的一个周末。马路两旁的桃花夭然绽放，城墙掩映着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外国游客三五成群地穿梭其中。
　　西安市文艺路，正在排练节目的演员们或身着冕服，或头戴金盔，一招一式，美轮美奂，黄钟大吕，袅袅其音，尽现中华礼仪之高姿华美，吸引大量游客驻足观赏。
　　“中华开国五千年，神州轩辕自古传。创造指南车，平定蚩尤乱。世界文明，惟有我先。”随着孙中山先生于上世纪初为黄帝所写祭文，在庄重、典雅、深情的音乐伴奏中被深沉的男中音齐唱出来，手执祥云图腾旗帜的“礼仪舞队”，按照节奏整齐地变换着造型；中心舞台上，身着“云服”的64名舞者，舞姿圣洁、清丽，时而如云霞兆瑞，时而如春风化雨。音乐渐渐变得拙朴清新、充满活力，有的舞者手捧金灿灿的谷物，有的舞者手持绿莹莹的桑蚕笸箩，还有的正扶着木犁耕地……
　　这些一招一式、举手投足均优雅流畅的舞者，全部来自成立时间不久的陕西演艺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陕西演艺集团”)；台上所展示的音乐与舞蹈，正是“庚寅(2010)年清明公祭轩辕黄帝大典”之“乐舞告祭”片段。
　　荡气回肠
　　中国“第一祭祀乐舞”
　　黄帝陵是炎黄子孙高山仰止的族源圣地，“数典祭祖”、“慎终追远”是海内外炎黄子孙最基本的文化认知。祭祀先祖是中华民族的一项传统风俗，对黄帝的祭祀，更是溯古至今。汉武帝开桥山祭祀黄帝先风；孙中山开近现代领导人祭祀先河；毛泽东写下“还我河山，卫我国权。经武整军，昭告列祖”祭文；蒋介石亦曾为黄帝陵题字。新中国成立后的几十年里，黄帝陵祭祀活动一直延续，且规模日渐扩大，但是直到2004年，“乐舞告祭”才作为正式礼仪而被列入祭祀典礼当中。
　　在庚寅(2010)年清明公祭轩辕黄帝大典“乐舞告祭”项目负责人、陕西演艺集团副总经理崔炳元的引荐下，笔者采访到了“乐舞告祭”的总编排、著名编剧黎琦。就这一主题，黎琦侃侃而谈：“‘乐舞告祭’是在2004年被列为公祭大典之一项正式仪程的，可以说是中国现代祭礼文化的一次大胆突破!其实古时候除了宫廷祭祀之外，民间也多有民众自发祭祀，其中就有乐曲歌舞，而这一形态也在后来被官方所采纳，成为祭祀礼仪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黄帝陵祭祀采用乐舞形式，实际上是对传统祭礼的一种回归。”
　　2003年3月，由国家一级编剧黎琦，陕西省乐团团长、国家一级作曲崔炳元与陕西省歌舞剧院古典艺术团团长、国家一级导演王宏共同组成的“乐舞告祭”主创团队，在全国展开了针对祭祀乐舞的缜密而认真的考察。他们边考察我国现在沿用的各种祭祀方式，边大量阅读、研究史料，殚精竭虑，夜以继日……这一年的9月，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文物局、国家文化部等有关部门组成的鉴定组对“清明公祭轩辕黄帝大典‘乐舞告祭’”进行了严格的审查，从音乐到服装，从形制到内容，巨细无遗，终于确定了最后的方案。
　　这套方案，在其后的6年中被反复打磨、雕琢，并在不断深化、升华……每一年，当举国上下、五湖四海的炎黄子孙，注视着她、欣赏她、感悟她、追思她，为她陶醉、为她震撼、为她掩面而泣的时候，人们都不禁感叹、称赞她为：中国“第一祭祀乐舞”!
　　每次亲临祭祀现场、对“乐舞告祭”有着深入研究的陕西省公祭黄帝陵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苏宇女士对笔者坦言：“这段乐舞已经连续演了6年，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广大海内外华人的普遍赞誉。乐舞既要沿袭古制，又要不断加以创新，而且时长要严格控制，今年的10分钟，便是综合考虑了内容展示和整体方案而定的。”
　　源远流长
　　从《云门大卷》中走来
　　用短短的10分钟，讲述一段有关中华文明起源的宏大故事，这无疑对“乐舞告祭”的创作提出了极高的要求，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在10分钟里，“乐舞告祭”所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个时间段内所发生的几则故事，而是要反映出一个民族发祥、起源和发展所秉承的具有启蒙性质的意识形态内涵。乐舞的形式基本延承汉唐祭礼，依据黄帝时代的乐舞《云门大卷》、周代的《六代舞》、汉代的《帝临》《云翘》《育命》等古代舞蹈精品生发而成，主要将黄帝“以云为纪”、统一华夏，“以土为德”、开启中华农耕文明，荫庇万世的皇皇功德展现出来。通过这种展示，表达炎黄儿女对先祖的敬仰、感恩、祭拜、归宗之情。
　　至于今年的乐舞会有何突破，黎琦认为，2010年的“乐舞告祭”，将以“丰富人文内涵、强化礼仪形态、提升现代意蕴、打造闪光亮点”的设计思想，去呼应“追思先祖功德、传承民族记忆、守护精神家园、构建和谐中华”的主题定位，重点在于实现“传统礼仪与现代礼仪的对接”，强调庄严的“仪式感”。
　　王宏导演谈到：“包括今年在内，这个节目已经被打磨了7年，我们这支团队也一直将这项工作看作是对自己的勉励，当作是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对我们来说，今年的祭祀活动结束当天，就要开始琢磨明年的，我们也是在编排的过程中不断学习，去冗取精，不断在历史中选择，在选择中进步。”
　　作曲家崔炳元从音乐的角度出发，为笔者阐释了2010年祭祀典礼的亮点：“乐舞告祭”新添加的一段《序礼》，要在宏阔久远的音乐背景中，以男中音齐唱孙中山先生创作的祭文。孙中山先生的《祭黄陵词》，笔锋洗练，音韵铿锵，充满对轩辕黄帝丰功大绩的无限景仰之情；该祭词以“黄钟之吕”谱曲。这个表达方式，无论从祭祀活动的中心思想，还是艺术追求来看，都达到了往年所没有触及到的高度。另外，今年的“乐舞告祭”是由新近成立的陕西演艺集团创排的，指导思想与目标任务都很明确，经费、人员等各方面也有保证，制作自然大为精良。
　　世纪绝响
　　陕西演艺集团以创新求发展
　　在位于西安市文艺路的陕西演艺集团办公室内，笔者见到了该集团总经理张民。作为庚寅(2010)年清明公祭轩辕黄帝大典“乐舞告祭”组织实施方领导，张民向笔者坦陈：“从2004年到2009年，省政府一直都是将乐舞交给陕西省文化厅来负责组织。今年，陕西省公祭黄帝陵工作委员会直接将这个重要环节交给了省演艺集团。这一举措，既是对集团的信任，也是对集团的扶持。”问及对祭祀盛典中“乐舞告祭”的项目负责人这一至关重要人选的选择时，张民总经理说：“通过反复甄选，我们将该项目的负责人确定为集团的崔炳元副总经理，他是实力派作曲家，行事干练，富有组织管理能力，而且年年参与‘乐舞’的创作和现场指挥，是最佳人选。”
　　在采访中，崔炳元副总经理透露，今年的祭祀大典上，除了乐舞这一“重头戏”归由演艺集团负责外，还有一个重要节目，那就是由百名青少年朗诵《中华和谐赋》。关于这一环节，黄帝陵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苏宇表示，让孩子加入到黄帝陵祭祀活动中去，是北京大学、香港大学等高校的学者提出的，“强调的是一种传承，让儿童关注、领悟这种传统仪式的内涵”。2009年，来自汶川地震灾区的小朋友在“东方圣咏”般的背景音乐中敬献“中华祈福匾”，稚嫩的孩子那渴望平安、幸福的纯净眼神与祈祷和平、安康的美好祝愿，令当时在场的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几度哽咽。
　　“我年年在现场负责艺术方面的协调工作。艺术虽然抽象，但是工作很具体，比如控制时间，测算速度，把握每个元素在整体中发挥的作用……在陕西演艺界企业化、集团化的背景下，我们将更加注重艺术的实际应用，充分考虑观众，考虑市场因素。”崔炳元说。
　　文艺路，因其满布着众多陕西省的文艺院团而得名。陕西省歌舞剧院、陕西省乐团、陕西人民艺术剧院等省级演艺机构均坐落于此。文艺路位于西安版图中轴线东侧偏南干道，西临“龙脉”，北倚文昌门，南抵大雁塔，地理位置十分便利。今年6月，作为西安市“唐皇城复兴计划”的一项重大工程，文艺路演艺基地项目建设的开工已在议事日程。
　　回望2009年，整合了陕西省歌舞剧院、陕西省乐团、陕西人民艺术剧院、陕西省民间艺术剧院、陕西省杂技艺术团、陕西省京剧团、西安人民剧院、陕西省演出公司8家国有演艺机构，陕西演艺集团有限公司正式宣告成立，集团注册资本为5000万元，演职员工1136人，取消事业编制，资产总额达10285.32万元。
　　张民总经理表示，文艺机构由事业转为企业，是2009年我国文化体制改革领域中一项轰轰烈烈的大事。机构的转型势必面临着一系列难题，然而问题的关键，是如何依靠创新去化解来自人才的制约、管理的制约及基础设施等方面的制约。他强调，唯有创新，方能使体制的改革深入其本质。
　　采访末了，张民总经理语重心长地对笔者说：“乐舞虽然仅有10多分钟，但我们动用了方方面面的人力、物力、财力，演出规模之大创历年之最，内容上力求多出看点、亮点。之所以花了这么大力气，就是想借此机会，在一个国家级的平台上，首次展示陕西省演艺集团的组织能力，展示集团转企改制以后所拥有的崭新面貌!”
　　2010年4月5日，“庚寅(2010)年清明公祭轩辕黄帝大典”将在陕西黄陵盛大举行。桥山巍巍，华夏儿女为了那份难以割舍的血脉情缘，共同站在了新世纪的第十年；沮水长长，回首五千年文明，齐奏世纪绝响，就在当日!
　　(本版人像摄影：本报记者若星；本报记者李卿，实习记者刘玲、侯亚莉对本文亦有贡献。)
　　

庚寅（2010）年公祭黄帝活动宣传资料选编/陕西省公祭黄帝陵工作委员会办公室，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