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戡之死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陕西省宜川县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

　　瓦子街战斗中，敌整编二十九军中将军长刘戡和整编九十师中将师长严明，一同为蒋介石、胡宗南送了命。
　　刘戡、严明这两个反共干将，和彭总早就打过交道。还在一九三八年三月，国共两党达成协议，于晋东南成立了抗日东路军，朱老总和彭老总，分任抗日东路军的总司令和副总司令。那时的东路军，除了八路军的一一五师和一二九师之外，还指挥二十个师的国民党军队。国民党这二十个师的指挥官中，就有刘戡和严明。新任西北野战军副司令员的赵寿山将军，当时是东路军国民党军的十七师师长，同刘戡、严明也有过多次接触。野司的许多首长都知道，在东路军粉碎日寇对晋东南九路围攻的战斗中，刘戡、严明等国民党嫡系部队，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刚一接触即撒开两腿溜过了黄河。可是在，十年以后的陕北战场上，情况却完全不同了这两个家伙都以百倍的疯狂，妄图“消灭”彭总指挥的“陕北共军”，以便向蒋介石、胡宗南要功请赏。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他们自己连同他们统领的部队，战争开始将满一年的时候，竟被边区军民彻底消灭了。
　　据俘虏的敌军指挥官讲，当他们这支援兵进到瓦子街地区，先同部队已经同我军接触的时候，刘戡仍然命令“继续前进，一举突到宜川”。直到二月二十九日，被我军四面包围，刘戡才感到形势严重，想突围逃命，但他又怕蒋介石、胡宗南问罪，便立即授意参谋长刘振世去找两个师长商量，好来个“大家负责”。狡猾而又狂妄的严明，仍打祘侥幸顽抗，他坚持“要突围，得你刘戡亲自下命令。”刘戡深知突围既使成功，蒋介石、胡宗南也是不会轻饶他的，他哪敢下这号命令。结果，到第二天，就全军覆没了。
　　还在刘戡的先头部队由瓦子街东进到铁笼湾的时候，彭总就幽默地说，“刘戡啊，你钻进‘铁笼子”就不要再想出去!”经过我全军指战员英勇奋战，刘戡这支四个旅两万多人的援兵，终于陷于了救人反而不能自救的绝境。在战斗即将结束之际，刘戡用手榴弹自炸身亡，严明则被我们的轻机枪射手击毙了。
　　打扫战场的时候，在敌二十九军军部指挥所附近，发现了一具身体肥胖、个子不大的尸体，由于头部被炸的血肉模糊，辩认不清是不是刘戡。彭总接到报告，便对赵寿山副司令员等首长说：“走，咱们去看看。”
　　彭总赶到现场后，让医生把那具尸体上的血水和泥土洗净，再把炸开的面部缝合好。他和赵副司令员在一旁端详了一会，又让俘虏的军官看了看，证实确系刘戡屍体；接着把严明的屍体也找着了。彭总向就近的部队交代：要把这两具尸体保存好，掩埋的地方做个标指，我们还要通知胡宗南和他们的家属来认领哩!
　　彭总返回野司的时候，非常兴奋地对我们说：“抗战初期我们就同刘戡、严明打过交道，没想到十年后又在这里和他们见了一面。”稍停了一下，彭总又接着说，“胡宗南要是继续同人民作对，总有一天，他也会遇到同样的下场。”
　　不久，我陕北新华广播电台，受西野战前线司令部的委托，广播了刘戡已为蒋介石、胡宗南卖国内战作无谓牺牲的消息，并通告刘戡的家属亲友说：“遗屍已由本军埋葬于宜川城西羊道村南三里之山地中，你们如果来运尸体，解放区军民必予方便。”
　　尽管胡宗南非常不愿，但为了安抚部下和死者家属，还是不得不派人把刘戡和严明的尸体运了回去。同年四月，我军出击西府，又在宝鸡击毙了敌整编七十六师师长徐保。胡宗南在西安曾专门为三个人开了一个追悼会。据说，当时西安的学生，曾给追悼会送去了这样一幅对联：
　　上联是：
　　“刘戡戡内乱内乱未平身先死，”
　　下联是：
　　“徐保保宝鸡宝鸡未保一命亡。”
　　横额是：
　　“纪律严明”
　　这几仗，引起了蒋家王朝的很大震动，连胡宗南集团内部的官兵，也纷纷责骂他们的长官“指挥无能”。在为刘戡等人开追悼会的时候，蒋介石曾亲自飞到西安，召开了高级将领会议，以“宗南虽愚，忠实可靠”为词来稳定日益动摇的军心。
　　摘自《彭总在西北解放战场》
　　(前西北野战军副参谋长王政柱口述，李太友整理)
　　

宜川文史资料第二辑/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陕西省宜川县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