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辑录

楼兰在中西交通中的地位和楼兰道路线

作者: 石云涛


  楼兰遗址是丝绸之路要道,是经敦煌西行至焉耆、龟兹的道路必经之地,是中国军队驻守的边防要塞,这是斯坦因楼兰考古的重要结论之一。关于楼兰城的性质,斯坦因不同意斯文·赫定以楼兰古城为楼兰国都的观点,他从楼兰遗址L.A废墟发现的大量文书在内容和时间上的确定性,确信此废墟是小型防御工事,由中国中原地区军队驻守,目的是守卫从甘肃西缘的敦煌到塔里木河以北主要绿洲线上的重要古道。由此他断定楼兰遗址是位于一条重要的交通线的军事要塞。
  斯坦因认为,中国首次西征中亚即李广利远征大宛就是沿这样一条路线进行的,它大约开通于汉武帝元封元年(前110年)。通过敦煌以西沙漠到楼兰地区或罗布地区的路线,在整个汉代都在使用。汉文史料和斯坦因考古时尚未改变的地理面貌表明,汉时对中国商人、行政官员和士兵而言,最为重要的交通道路总是这条沿天山南麓从库尔勒往西到喀什噶尔的大道。随着中国政治和军事力量进入中亚,就是通过这条道路,大量丝绸输送到费尔干纳盆地,然后进入索格迪亚那和巴克特里亚。保护这条伟大的贸易之路,抵御匈奴及其他天山以北游牧部族的侵袭,是据守塔里木盆地的主要目的,也是中国在西域设立行政机构的主要目的。这条道路之所以重要,斯坦因说:“看一下地图就会明白,到那条绿洲道路最短的路线,就是从中国甘肃边境上的最西部农业区敦煌,沿库鲁克塔格山脚,经罗布沙漠过‘楼兰遗址’,然后到达塔里木河转向东南流的拐弯处。”〔1〕
  经楼兰西行的精确路线,在汉代文献中缺乏认真和完整的记载。斯坦因指出:“《前汉书》尽管相当详细地阐述了楼兰及其所发生政治事件的情况,但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有关经楼兰东北部重要古道的精确路线的线索”;“《后汉书》中……也缺乏有关楼兰遗址和通过那里的古道的详细资料”〔2〕。在汉文文献中,斯坦因注意到了《后汉书·班勇传》《魏略·西戎传》和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有关记载的重要价值。结合这些文献记载透露出的信息,利用1906年和1914年两次楼兰探险实地考察的发现进行探讨,斯坦因详细描述了经行楼兰遗址西行的交通路线。
  他首先敲定楼兰遗址是中西交通经行之地:“直到我1914年的探险确定‘白龙堆’的位置,并第一次接触到古道最早开通始建于干盐湖西可居地的中国兵营时,才证明它最初是通过楼兰遗址所示的地区。”〔3〕斯坦因指出,由于与公元前108年汉朝西征以前事件有关系的大道易遭受来自楼兰与姑师两边的阻碍,所以这条路线应该位于罗布淖尔以北。西汉时这条路线遭受来自楼兰和姑师两方面的困扰,也遭受来自焉耆和姑师方向两面匈奴的袭击,从匈奴占据的天山北部和尤勒都斯峡谷大牧区很容易进入焉耆,焉耆则是匈奴侵入塔卫木盆地特别方便的门户。从那里派出的拦截汉使的匈奴部队能够最有效地控制那一段西经楼兰的通道。当时楼兰可能像后来一样包括罗布淖尔附近整个塔甲木河三角洲的地区。汉武帝太初元年(前104年),匈奴曾企图在楼兰驻扎一支骑兵,以切断汉朝远征大宛的退路。此道肯定同样还面临着来自姑师(吐鲁番)的匈奴的袭击。从科兹洛夫和罗博罗夫斯基探险队1893—1895年吐鲁番和罗布淖尔考察图上显示,至少有三条小道通过叶鲁番正南的库鲁克塔格荒原,与南面南脚的古道垂直相交。斯坦因认为,从那时起小股部队就可以从好几个地方通过库鲁克塔格中部,罗布淖尔北部的古道似乎也曾面临这里匈奴的侧面攻击〔4〕。
  汉末魏晋时期,从玉门关西出有三条路线,鱼豢《魏略》做了详细记载。其中关于“中道”的记载,直接说明了楼兰遗址在中西交通方面的重要性。斯坦因强调了这些记载的“特别的意义”。从敦煌经楼兰至焉耆、龟兹而后西行的路线,汉时称“北道”,魏晋时称为“中道”。《魏略》记载此段路线云:“从玉门关西出,发都护井,回三垅沙北头,经居卢仓,从沙西井转西北,过龙堆,到故楼兰,转西诣龟兹,至葱岭,为中道。”这段话明确提到了楼兰遗址,即“故楼兰”。还详细描述了从玉门关和长城最西延伸部分到楼兰遗址这条沙漠路线上的一些主要路段。斯坦因对这里的“故楼兰”和《魏略》中另一处提到的“楼兰”进行了区别,认为“故楼兰”就是楼兰遗址,“楼兰”则指罗布地区的南部。经楼兰遗址西行的路线为什么成为常常被利用的道路呢?斯坦因根据自己的考察指出:“从‘故楼兰’向西前往库车的旅人将会发现,不管是选择经库尔勒,还是顺着塔里木河道上行,沿库鲁克达里雅河床前行部将是最近的路线,这正是《魏略》所描述的中道。”〔5〕
  《魏略》以后的史料,斯坦因注意到郦道元《水经注》卷2的记载:
  河水又东径墨山国南,治墨山城,西至尉犁二百四十里。河水又东径注宾城南。又东径楼兰城南而东注。盖坺田士所屯,故城禅国名耳。河水又东注于泑泽,即《经》所谓蒲昌海者也。水积鄯善之东北、龙城之西南。
  此“河水”指北河,即喀什噶尔河和叶尔羌河,与被称为南河的源自和田的塔里木河的支流和与它汇合的车尔臣河(即且末河)后注入“牢兰海”的河道相对而言,这条河被称为“库鲁克达里雅”(Kuruk-daryā)。它流经楼兰城南,向东注入“泑泽”,即所渭盐泽,或曰蒲昌海、牢兰海。斯坦因根据“最近调查和探险确立的事实”,对这段话中提到的地名进行了一一考释。墨山国即《前汉书》中的山国,与鄯善接壤,旨定位于库鲁克塔格以西;尉犁就是库尔勒西南的孔雀河地区;注宾城就是废弃的要塞营盘,营盘位于今孔雀河东去的支流北岸附近,那是库鲁克达里雅开始的大干河床。“楼兰城”是汉代在鄯善国屯田之处,云:“故城禅国名耳。”斯坦因指出,这里禅国名之“故城”是将楼兰之名“用于守卫那时罗布淖尔北边道路的中国屯田”所在的L.A要塞,即楼兰国更名鄯善以后,“楼兰”之名被沿用了这个特定地点〔6〕。关于泑泽,斯坦因说:“我1914—1915年的探险明确证明,绕楼兰遗址而过的古河床,结束于更东而结有盐壳的大湖床西岸边的沼泽。这个大湖床在《水经注》和《前汉书》中分别称为蒲昌和盐泽。”关于龙城,斯坦因说:“我1914年对楼兰遗址东北所进行的调查……无庸置疑地证明,传说的‘龙城’指的就是我发现从古代的汉人兵营附近向东北延伸近30英里的、由风蚀土垄或台地组成的高大地带。”〔7〕
  斯坦因于1914年用了10天时间,实地踏查了从敦煌玉门关至楼兰遗址的道路,验证了《魏略》《水经注》关于楼兰道的描述。他说:“汉代及其以后相当时期自敦琵沙漠至楼兰干道上的详细地理情况,首先由我1914年冬的探险整理出来。”〔8〕
  首先,斯坦因的调查说明了这条古道出人意料地存在过。从敦煌至楼兰城的道路十分艰难。“楼兰遗址”位于敦煌以西沙漠路线的西端,其东面极端荒凉的沙漠景观令人对这个古道的存在生疑。看一下地图就会明白,到那条绿洲道路最短的路线,就是从敦煌沿库鲁克塔格山山脚,经罗布沙漠过“楼兰遗址”,然后到达塔里木河转向东南流的拐弯处。从塔里木河的这个拐弯处到敦煌-若羌商道上最近的井之间,即使是按最直的路线走,也要穿过240多英里完全无水的沙漠。这种情况即使对于今天的商队而言,要完全利用这条古道也是不可能的。这条古道的东半段,即“楼兰”废墟和敦煌商道上的库木库克井之间有120多英里完全无水,在古代这段地方必定是一道严重的障碍。但斯坦因1914年的考古调查,发现了确凿的考古证据,证明这条古道事实上的确通过这个最可怕的、全无生命的盐碱沙漠。从楼兰遗址发现的文书如此清楚地证明了这条古道的存在,使人们相信,那些使中国的贸易和影响远达西方的先驱们,使用的就是这样一条通道〔9〕。
  其次,斯坦因根据自己的实际观察描述了这条路线及其各段地貌特征。他的观察与《魏略》中关于“中道”记载地名的方位和《水经注》卷2各段地貌的描述互相印证〔10〕。关于龙城,《水经注》卷2记载:
  龙城,故姜赖之墟,胡之大国也。蒲昌海溢,荡覆其国,城基尚存而至大,晨发西门,暮达东门。浍其崖岸,余溜风吹,稍成龙形。西面向海,因名龙城。地广千里,皆为盐而刚坚也。行人所径,畜产皆布毡卧之。掘发其下,有大盐,方如巨枕,以次相累,类雾起云浮,寡见星日,少禽,多鬼怪。西接鄯善,东连三沙,为海之北隘矣。故蒲昌[海]亦有盐泽之称也。〔11〕
  郦道元对盐泽的描述,被斯坦因10天艰苦旅行所证实。斯坦因写道:
  在那10天中,我沿着中国古道来到楼兰,其间我们穿过或绕过宽广的结着盐壳的海床。我们看到,坚硬的、起皱的盐壳,覆盖干涸的古罗布海的整个海底,中国通往楼兰的古道就从此干海床穿过或绕过。郦道元对此的描述完全准确。大的硬盐块和圆丘构成这个广大的、凄凉的宽阔区域的地表,下面是数不清的裂缝。这些硬盐块和盐丘正像这本古代中国文献对此所作的形象描述。过去在这种地区赶路到天黑的旅行者,显然习惯于采取在地面铺毡的这种办法过夜,没有铺毡这种预防措施,即使强壮的骆驼,休息时也不能得到片刻安逸,更不用说其他什么家畜了。不变地风吹过这些大荒野,特别是东—北—东方向的风,携带着因侵蚀而产生的细尘埃,使天空几乎全年都处在一种迷蒙之中。我们曾在2月和3月份在那里见识了这种景象。春末和夏季,带着浓厚尘云的冷风一定时常光顾这里。结盐壳的干海床及其周围绝无生命,这甚至对我们这些从楼兰绝地而来的人来说,都留下了惊人的深刻印象。
  按照郦道元的描述,蒲昌海即盐泽之东有“三沙”,斯坦因认为即《魏略》所谓“三垅沙”,《魏略》提到中道从三垅沙北缘通过。“三沙”所指的地方,是从敦煌出发的商道所穿过的高沙丘地带,位于今拜什托格拉克(Bēsh-toghrak)东北不远。从这里向西到楼兰,明显是大罗布洼地的一部分,所见尽是由干盐湖和裸露的黏土构成的荒原,边上是库鲁克塔格缓坡。这个地区在《水经注》中被正确地描述为蒲昌海的北缘,即古罗布淖尔沼泽的北缘。郦道元所收集的材料所属的年代,罗布淖尔沼泽还保持有水,至少是部分地方有水。这个沼泽地区在历史时期由于干旱的加剧而发生相当大的萎缩〔12〕。
  关于白龙堆。《汉书·西域传》中提到:“楼兰国最在东垂,近汉,当白龙堆”。斯坦因据此认为,“白龙堆”一名,从此道开辟之初就被中国人用于古罗布淖尔干盐床东北那个特别所在。他在这里看到,一串串有盐壳的土台,无疑都是由风蚀作用从早期地质时期的湖底雕刻出来的。这些土台互相平行,呈北、东北至南、西南方向排列,在包上盐壳的古湖床东西两岸延伸相当距离。它们形状奇特,相互之间却又奇迹般地相似,在中国人眼中,很容易看成“无头有尾的土龙。高者两三丈(20或30英尺),低者丈余(10英尺余)。皆东北向,形状相似”。《汉书》的作者用“白龙堆”这个词精确而形象地描述它们〔13〕。这些富盐的盐滩,成为一度水草丰茂的楼兰地区最东缘以外地貌上最显著的特征。一条古道从这里通过,即《魏略》中所谓“中道”,从敦煌直达库车。这就说明了为什么《魏略》“龙堆”紧放在“故楼兰”之前。斯坦因1914年的探险证明,在故汉道即《魏略》中道上,120余英里的地段就是由盐、黏土和沙砾构成的无水的沙漠。为了闯过这个绝对贫瘠的缺乏水草的沙漠,汉朝使节需要最近的楼兰人在白龙堆附近向其提供向导,负水担粮。汉朝强大的护送部队对枯萎的罗布湖床北部古道的使用,曾给半游牧的罗布人带来沉重的负担〔14〕。
  关于蒲昌海。郦道元说蒲昌海在“龙城”之西南。斯坦因认为所谓“龙城”就是他发现的从古代的汉人兵营附近向东北延伸近30英里,由风蚀土垄或台地组成的高大地带。这些台地侧壁陡峭,高达百余英尺。这种地形是自然力即风蚀造成的,其险峻的形状和奇妙的轮廓,一直呈现出城堡、具备棱堡的城墙、窣堵波之类的景象。郦道元的描述也说明,所谓“龙城”并非源自真正的城池的遗迹,而是源自一种自然构造。那是一种巨大的、排列着的高台地,在古代必定给远行人以城的印象。1914年2月,斯坦因考古队来到这里,发现它们看起来的确像是某个极大的废城的城墙和宅邸。在郦道元的描述里,它的范围非常大,从一个城门到另一个城门要走一整天。当年2月27日,斯坦因等人花了一整天才走完古道穿过的台地地带,证实了郦道元记载不虚。
  从楼兰西向至焉耆,经过注宾城、墨山国、尉犁同。郦道元《水经注》同条云:
  河水又东径墨山国南,治墨山城,西至尉犁二百四十里。河水又东径注宾城南,又东径楼兰城南而东注,盖坡田士所屯,故城禅国名耳。河水又东注于泑泽,即《经》所谓蒲昌海者也。水积鄯善之东北、龙城之西南
  这是“车鲁克达里雅”经墨山国、尉犁国、注宾城至楼兰的流向。墨山国,沙畹已经指出,就是《汉书·西域传》中之“山国”。荀悦《汉纪》列西域36国,其中亦有山国。其地在今新疆库鲁克塔格山间,介于焉耆盆地、吐鲁番盆地与罗布洼地之间。斯坦因认为今尉犁县境内的辛格尔(Singer)小绿洲,即古墨山国之地。由此可知,西汉时代的墨山国,是地处楼兰、姑师(车师)、焉首、尉犁和危须诸国间的一个山间游牧小国。作为楼兰古国所在的罗布洼地与车师古国所在的吐鲁番盆地之间最重要的纽带,墨山国曾经把这两个地理单元间的民族与国家紧密地联系起来。北朝以后由于孔雀河改道,曾经长期繁荣的罗布洼地西北部逐渐衰废,墨山国也随之从汉文史料中消失。可是在北朝以前,通过墨山国一带,沟通罗布洼地与叶鲁番盆地的这条道路,不仅是存在的,而且有时是非常重要的,它与鄯善接壤。斯坦因认为墨山国在库鲁克塔格以西,《汉书》中关于这个地区的记载表明,尉犁就是库尔勒西南的孔雀河地区,在塔里木河与孔雀河河床之间的地方,位于最西部库鲁克塔格以南。
  斯坦因推测“注宾城”即他1915年考察的要塞营盘,位于今孔雀河东去的支流北岸附近,是库鲁克达里雅开始的大干河床。他的调查证明,在营盘发现的佛寺遗迹和一个古城遗迹年代都在纪元初的几个世纪,它们属于中国的防御要塞。这个要塞一直延续到与楼兰遗址大约相同的时期。由宏伟的烽燧连成的线,从营盘向西北通往库尔勒,考古证据表明这些烽燧可以归属到汉代早期。这条烽燧连线十分确定地表明,从楼兰遗址开始的古代中国官道通过这里。这个要塞无疑是用来保护这条路与从车尔臣(即今且末)和若羌而来的那条路的重要交叉点的。紧靠营盘南面,是库鲁克达里雅明确的古河床,该河向东延伸,分明就是郦道元所谓“河水以东径注宾城南,又东径楼兰城南而东注”。在汉代及其以后的一个世纪,库鲁克达里雅的存在,就像它解释了“楼兰”遗址的存在一样,消除了此道路西半段用水和放牧的困难。因为在那里,古道无疑是沿着这条当时有水的“干河”的河床通到营盘。1915年,斯坦因在那里找到了同时期的废墟,从孔雀河(Konche-daryā)很容易到达那里。
  斯坦因的研究证明,西汉时楼兰道上的大本营设在居庐仓,在罗布泊北岸龙城雅丹地区,故址即罗布泊北岸偏东的土垠遗址,东汉时废弃。楼兰城出现在两汉之际,东汉时成为楼兰道的大本营。曹魏、西晋和前凉时期在楼兰城设西域长史,楼兰成为东西交通的枢纽。出玉门关或阳关,经过疏勒河下游谷地(位于罗布泊东部,古代称为莫贺延碛)和白龙堆(位于罗布泊东北)到达楼兰。疏勒河下游谷地和白龙堆都属于雅丹地貌,即大面积分布的土丘和沟谷相间的地貌形态。这类地区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又无水草,旅行者视为畏途。一旦通过这一地区,到达的第一个绿洲城市就是楼兰。旅行者在这里得到休息和补充,然后振作精神分道西去。因此楼兰成为丝绸之路上的重要枢纽。
  〔1〕〔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41-242页。斯坦因发现的文书和论断,启发了后来王国维“魏晋以后为西域长史治所”之说。参氏著《流沙坠简序》,见《观堂集林》卷17,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830页。楼兰城为魏晋前凉西域长史治所,目前已成定论,斯坦因否定楼兰国都说,主张边防要塞说,与王国维此说大致相合。但王国维把楼兰遗址、海头、居庐仓、姜赖之墟、龙城等视为同一地点,却与事实不符。
  〔2〕〔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46页。
  〔3〕〔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46页。
  〔4〕〔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08页。
  〔5〕〔英〕奥雷尔·断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48页。
  〔6〕斯坦因赞同郦道元《水经注》中之“城禅国名说”,有学者不同意这种看法,但并未提出有力论证。参孟凡人:《楼兰新史》,光明日报出版社,1990年,第20页。如果郦道元的话不是想象之词,那么必有所据,一定采用了他之前的文献记载,我们应该接受较早的史料。
  〔7〕〔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49页。
  〔8〕〔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09页。
  〔9〕〔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42页。
  〔10〕斯坦因的研究利用实地考察说明《魏略》《水经注》记载之不虚。后来的学者为了证成己说,喜欢用衍字、脱误、字句颠倒的说法对古代文献记载进行释读,如《魏略》之“故楼兰”,以为“故”为衍字,诸地名顺序可能颠倒等,论断多出于推测。由此造成关于《魏略》地名方位记载的理解歧见纷纭。
  〔11〕郦道元:《水经注》卷2,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26-27页。
  〔12〕〔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50页。
  〔13〕斯坦因说:“成书于公元3世纪的《汉书》的注释家是这样(按:用‘白龙堆’这个词)精确而形象地描述它们。”〔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09页。其言不确,“白龙堆”见于《汉书·西域传》正文,非出于注者之笔;《汉书》则成书于公元1世纪。
  〔14〕〔英〕奥雷尔·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卷1,第210页。
  

文明的互动: 汉唐间丝绸之路与中外交流论稿/石云涛著.兰州: 兰州大学出版社,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