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位置：首页 > 西北革命根据地主要创始人 > 刘志丹 > 全文图书 > 回忆刘志丹和谢子长

笤帚把子换手枪

郭根存

一九三〇年的腊月，我参加了陕北游击队。没几天，一个姓张的老汉，叫我化装成货郎子，到各个村去打探一下，看看哪里来了白军?哪村的地主有枪?闹清了，回来报告。 　　有一天，我背着货包到了一个村里，老乡们正在场面上鍘草。我一边吆呼“谁买杂货娄”，一边打开货包。老乡们都围上来选货。忽然，我看见从场那边过来圆滚滚的五匹骏马，便问旁边的人：“这是谁家的马?这么好啊!”“谁家能养活起!是李家女婿来了，人家是大官。看，多神气，一出门屁股后面跟着一串护兵。”抽着旱烟的老头，边说边靠到我身旁，压低了嗓子：“他们才来了几天，草呀，料呀，跟我们要了那么多，要是再住几天，可要把我们害苦了。” 　　我听罢老人的话，便捆起货包到村里，专在李家院外过来过去的叫卖，又仔细的看着院里的情形。不一会儿，从院里出来一个二十上下、画眉擦粉的媳妇，她走到我跟前，乱翻腾我的货包说：“跟我来!”我跟她走到院里，她回正窑取钱去了。我站在院里四下观看，南墙上挂着好几支长短枪。等那女人出来，买完纸烟、糖，我出门就往回跑，天黑才回到张老汉家。 　　推开窑门一看，张老汉正和另外两个人，围着麻油灯焦急地等我呢。张老汉坐在炕头上，中间这人是刘志丹同志。他穿着黑棉袄，蓝棉裤。张老汉的老婆站在门外了哨。刘志丹同志听完我报告之后，掏出香烟分给每个人一支，对我说：“你辛苦了!”他喜的扭过头去看了张老汉一眼，又转过来对我说：“你今天侦察的情况很好。”接着他又问了许多情况，比如大门洞高不高，墙上插着酸枣树枝没有，院里有没有狗等。 　　散会后，刘志丹就走了。张老汉扯住我的衣角说： 　　“你出去可不要乱说刘志丹到我家。闹革命嘛，就得守秘密。” 　　过了没多久，刘志丹带着十几个人来了，他们每人头包手巾，画了脸面，打扮成各式各样的，手里拿着红布包着的手枪。就是我一个人拿着木棍，我真有点不高兴，为什么不给我一支手枪呢?这时，刘志丹对大家说了声：“今夜咱们去夺白军的枪。”就率领大家出发了。 　　半夜光景，我们进了村子。在李家大门外听了一会儿，院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刚要跳墙时，忽然从大门洞里出来一个当兵的，我们赶忙趴下，原来他是到马圈喂马的。乘这个空，刘志丹指定两个人留在大门洞捉他，其余的人跳墙进院，直奔南边走去。正好，那护兵住的屋里还亮着灯，屋里空无一人。我摆了一下手，大家贴着墙根，鸦雀无声地进了房子。刘志丹说：“谁拿的假枪，快来换真枪。”于是，有些同志们打开红布包，扔掉笤帚把子，每人拿起一支真枪。这时我才明白，他们的手枪是假的。我也分得了一支步枪。 　　刘志丹提着马灯问我：“那个当官的在哪?”我说：“正窑上。” 　　大家拿着收来的新枪，慢慢地上了正窑。刘志丹把马灯露出一点光，看见一个女人滚在被窝里睡觉，头边还放着一支手枪，这人就是白天买我烟的官太太。刘志丹过去一拿手枪，那女人惊醒了。他刚要喊叫，嘴里就叫我给塞上了手巾，并告诉她：“我们是红军。”她一听红军，脸都吓白了。刘志丹走过去问：“男人在哪儿?”她哆嗦着说：“他睹……钱去了。”“在哪?”“在西……西院里。”她用手指了指说。 　　当我们出了大门洞，那个喂马的家伙，已经被我们捉住了。到了西院就看到正窑里明亮亮的，还听到屋里喊着耍牌。刘志丹把我们布置在左右圈子前面，带着五个人，猛一脚把门踢开，用枪一逼说：“不许动!快举起手来!”这一喊，把几个赌棍吓得呆头呆脑地举起手。我们下了他们的手枪，把他们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又顺手收了桌上的赌注。 　　这一举动，惊动了全村的老乡，都跑出来看热闹。刘志丹给他们讲话说：“弟兄们!白军到处刮我们老百姓的油水，我们要起来和他们斗争。红军就是专打这号人的。大家来参加红军吧!” 　　我们带上新参军的青年，牵着缴来的马匹，背上笤帚把子换来的新枪，押着俘虏出发了。 　　(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十年征文稿) 　　 回忆刘志丹和谢子长/阎红彦.—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