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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丹烈士传略

付养元 房成祥

刘志丹，名景桂，字志丹，一九○三年十月四日生于陕西省保安县金汤镇。 　　志丹六岁随祖父耕读，后在永宁山本县县立高小学堂读书。一九二一年，考入榆林中学。他学习努力，每试辄列前茅。因受魏野畴、李子洲老师的熏陶，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共产党宣言》、《科学社会主义大纲》、《向导》、《新青年》等进步书刊，博览群书，探讨社会问题。 　　一九二四年，榆中在魏野畴的帮助下，组织起学生自治会。刘志丹被选为主席。同年，他加入共进社和共青团。一九二五年初，刘志丹到绥德，经李子洲，王懋廷同志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和曹力如、王子宜等一批年轻的共产党人，陆续由学校走向社会，极开社展群众活动，宣传马列主义，唤醒学生、市民、农民及工人的革命觉悟和民族意识。 　　一九二五年七月，他被推选为陕北学生代表，赴三原参加全省学联代表大会和共进社二届代表大会。在共进社大会上，他作了关于榆林共进社活动情况的报告，并为大会题词，写道： 　　“共进!共进!同志引着被压迫民族向着帝国主义者进攻!不惜牺牲，杀开血路!前途自有光明与幸福!” 　　一九二五年秋，刘志丹和杨国栋等人由党组织选派去黄埔军校学习。毕业后，参加北伐，在东路军中工作，后又被派到冯玉祥的国民革命军中工作，任第四路军马鸿逵部党代表兼政治处长。他对马部进行改制，并按照上级部署，建立政治工作机构，进行思想政治教育，提倡官兵一致，建立士兵委员会，发扬军内民主，废除打骂士兵的军阀作风。 　　一九二七年夏，冯玉祥背叛革命，跟着蒋介石实行“清党”，将我党派去帮助工作的刘志丹等三十二名共产党员逮捕扣留，押解出河南。刘志丹费尽周折，抵达武汉，经党组织安排，转入地下活动。 　　在党的“八·七”会议之后。陕西省委召开第一次扩大会议，通过了农民斗争和军事运动等九项决议案。决定组织兵变，发动农民暴动，建立党领导的独立武装。会后，省委积极部署渭华起义和各地的武装暴动。 　　当时，驻雒南新编第三旅许权中(共产党员)部，虽属李虎臣所辖，但却是一支由共产党直接控制的武装力量。为了加强领导和充实骨干，准备起义，一九二八年春，省委派刘长丹、唐澍、廉益民、吴浩然、谢子长等前往许旅，帮助驻地群众恢复和发展农民协会，开展打击土豪劣绅的斗争，培养赤卫队骨干，为起义进行紧张的准备工作。 　　一九二八年四月，李虎臣乘蒋、冯大战之机，发动反冯战争。省委指示许旅，摆脱军阀混战，参加渭华起义。许旅开赴高塘进行改编，成立“西北工农革命军”，刘志丹为军事委员会主席。总司令唐澍，总顾问许权中，政委刘继曾，参谋主任王泰吉。刘志丹在成立大会上讲话时，尖锐地提出：“穷人为什么穷?富人为什么富?”的问题。他号召贫苦农民“要想不受穷，只有团结起来闹革命。”他的讲话激起群众的热烈反响。工农革命军颁发政纲，号召劳动人民团结起来，打倒贪官污吏，铲除土豪劣绅，自己当家作主，建立苏维埃政权。 　　刘志丹等率领工农革命军同暴动农民相结合。进一步开展反对地主豪绅的斗争，在渭华地区二百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燃烧起革命的烈火。烧毁地主文约，没收地主粮食和财物。打击反动民团，惩治罪恶累累的劣绅，在渭南崇宁镇建立起陕西第一个苏维埃政权。冯玉祥部三个师和保安团相配合，先后向起义军发动了三次大规模进攻。刘志丹、唐澍英勇顽强、身先士卒，率起义军与敌展开激战。尽管起义军顽强战斗，不怕牺牲，狠狠打击敌人。但是，由于敌强我弱，刘、唐又缺乏指挥革命战争的经验，起义遭到失败。刘志丹并没有悲观失望，而是从中吸取教训，决心以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 　　陕北军阀井岳秀，镇压工农运动，惨杀共产党员。榆林的白色恐怖极为猖獗。在这种逆境里，要不要继续坚持斗争，贯彻“六大”决议，对中共陕北特委是一次严峻的考验。特委书记杨国栋被国民党的白色恐怖吓破了胆，不敢进行武装斗争。身为特委军委书记的刘志丹和特委委员李力果、贾托夫等同志积极主张进行武装斗争，提出武装斗争可以有“白色的”(到国民党军队中做兵运工作)、“灰色的” (改造土匪武装)和“红色的”(建立人民武装)三种形式，当时，决定以开展兵运为主，相机建立人民武装。 　　一九二九年春，刘志丹回到保安县，和曹力如、王子宜通过合法斗争，夺取了该县民团的团总职务。 　　秋季，刘志丹带领保安县一批革命青年，加入苏雨生部，任十六团副团长。后苏又派刘志丹去保安县扩军，刘乘机带领数十人回保安县发展革命势力，成立了一个团。部队在三道川活动时，遭敌人突然袭击而失散。刘志丹逃上永宁山，被曹力如、王子宜等同志掩护走脱。 　　一九三○年九月，刘志丹在保安县党组织的支持帮助下，很快搞到十余支枪，集结原部二十余人，在太白镇，机智勇敢地进行了有名的太白收枪。击毙敌正副营长，缴获长短枪六十多支，骡马数十匹。从此，刘志丹带领这支革命武装，开始了陕甘边游击战争。几个月时间，游击队发展到百余人。因遭敌人重兵“围剿”，部队被打散。 　　志丹带领余部在宜君小石崖一带坚持斗争，并派游击队党支部书记杨树荣去省委联络。省委指示刘志丹再次与苏雨生合作，相机组织武装起义。当时，苏雨生与蒋介石的中央军有矛盾，可以利用；苏部已有党派遣的一些共产党员，开展工作有一定基础。一九三一年春，志丹与苏雨生洽商，任该部团长，率军驻旬邑职田镇。一面集合打散的队伍，一面打击地主豪绅，筹粮筹款，准备起义。豪绅刘日新抗粮不交，上吊自杀。刘日新在国民党省党部挂有官衔，当地豪绅活动陕西省国民党当局下令消灭刘部，逮捕了刘志丹。后来，志丹被省委和南汉宸、杜斌丞营救获释。 　　当时，陕甘两省，军阀割据，政局混乱。省委制定了策动地方军阀建立“西北反蒋大同盟”的计划。志丹出狱后，省委又指示他打入甘军陈珪璋部。他被任命为十一旅旅长，很快把从邠县回来的二百多人的队伍集合起来，驻在宁县早胜镇扩军练兵，并派人去宁县收编李培霄的饥民武装。陈部五旅旅长、叛徒蒋云台认出刘志丹即是刘景桂。蒋云台抢先打散了李培霄的队伍，然后回来打刘志丹。刘志丹几乎丧生，经警备团长刘保堂设法营救，脱险逃走，在合水一带集合了四散的队伍，继续坚持游击活动。 　　兵运活动的实践，使刘志丹认识到利用军阀之间的矛盾，在其部队取得某些名义和职位，借以掩护进行革命活动，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的，但这只能是权宜之计；在条件成熟时，应坚决地成立党领导的独立武装，建立革命根据地。于是，刘志丹带领部队以桥山为中心坚持战斗，扩大武装。 　　一九三一年十月，志丹领导的部队与杨仲远、师诸杰、杨琪等领导的部队会合，在南梁一带休整。“九·一八”事变后，全国抗日救亡运动高涨。根据省委指示，部队改名为西北反帝同盟军，谢子长任总指挥，刘志丹任副总指挥兼第二支队队长。 　　一九三二年二月十四日，西北反帝同盟军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总指挥谢子长，政委李杰夫，参谋长杨仲远。第二天，红军游击队便从三家塬出发直捣职田镇。在阳坡头进行伏击，俘获敌军四、五百。接着，消灭民团，逮捕土豪劣绅，发动群众，开仓分粮。   　　五月十日，省委改任刘志丹为总指挥。他指挥游击队积极发展游击战争，开辟了以旬邑、正宁为中心的游击根据地。 　　此时，敌人调集兵力，八路围剿游击队。省委指示游击队挺进韩城，配合当地农民暴动。刘志丹服从决定，率领部队转战关中六县。奇袭马栏镇，首战告捷，歼敌八十六师511团两个连及民团一部，缴枪二百余支。乘胜前进，又歼凤凰山守敌511团两个连及焦家坪、五里镇民团共五百余人，缴枪近五百支。后又歼灭白水等地民团百余人。游击队下韩城，进芝川，帮助地方党发动群众，建立赤卫队，准备武装起义。敌人调集重兵包围，游击队激战多次，伤亡甚大。后经艰苦行军，才回到甘肃正宁。 　　一九三二年八月末，省委派谢子长为陕甘游击队总指挥，刘志丹主动协助他工作。他们率领游击队在照金一带打了两仗，又打保安县城，失利后进入瓦子川一带活动。 　　根据省委指示，游击队整编后于一九三二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正式组成红二十六军。当时虽有军的建制，但只成立了红二团，王世泰任团长，杜衡以中央北方局特派员和陕西省委书记身份担任红二十六军政委兼红二团政委。他忠实地执行王明左倾冒险主义错误政策，指责刘志丹、谢子长等人为“游击主义”、“梢山路线”、“右倾机会主义。”剥夺了他们的指挥权，要把他们送走。经指战员多次要求，才把刘志丹留下。志丹忍辱负重，协助王世泰同志指挥，开辟了照金根据地。杜衡又要强迫部队南下，到渭华建立根据地，刘志丹说：“我们费尽心血，才搞起这一块根据地，哪能轻易放弃!只要我们坚持创造和发展陕甘边苏区，形势是会好转的!红军脱离根据地，就是自己毁灭自己。”杜衡不听，将部队带过渭河，他却离队进西安，后被捕叛变。部队被敌人前堵后追，形势紧迫。刘志丹指挥全军奋勇作战，但因敌我力量甚为悬殊，红军全被冲散。 　　刘志丹历尽千辛万苦，同王世泰、黄子文等会合后，在地方党的掩护下，逃出敌人魔掌，回到照金根据地。 　　红二十六军主力南下后，习仲勋领导游击队和照金根据地群众，英勇作战，坚持斗争。一九三三年七、八月份，王泰吉率领耀县起义军余部，陈学鼎、张帮英带领耀县游击队，先后进入照金根据地。八月中旬成立了陕甘边红军临时总指挥部，王泰吉任总指挥。刘志丹回到照金根据地后，即被任命为副总指挥兼参谋长。 　　十一月初，陕甘边特委和红军临时总指挥部在合水莲花寺召开联席会议，讨论和决定部队改编，根据地建设和行动方针等重大问题。 　　在军队建设方面，撤销红军临时总指挥部，恢复红二十六军，成立四十二师。王泰吉任师长，高岗任政委，刘志丹任参谋长。支部建在连队，师、团、连三级都成立士兵委员会。 　　在根据地建设方面，开辟以南梁为中心的新根据地，开展建立政权，分配土地和发展经济等工作。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陕甘临时革命委员会组成，刘志丹兼任主席。 　　一九三四年一月，刘志丹任四十二师师长。秋，在梨园堡正式成立了陕甘边苏维埃政府及革命军事委员会，刘志丹任军委主席，习仲勋任苏维埃政府主席。农民协会、妇女会和儿童团等群众组织普遍建立。 　　一九三四年下半年，为了培训干部，在豹子川的张岔成立了军政干校,志丹任校长，分批训练各级干部和战斗骨干。 　　在红军的行动方针方面，刘志丹总结了根据地的经验，认识到根据地应同时成立几个，以互相支援，粉碎敌人的进攻，促进革命发展。他提出“狡兔三窟”的设想，拟建立陕北(以安定为中心，第一路游击区)、陇东(以南梁为中心，第二路游击区)，关中(以照金为中心，第三路游击区)三个游击根据地，又以南梁为中心，红二十六军居中策应。 　　此后，红二十六军在刘志丹战略思想指导下，气势磅礴地不断发展。他们以照金和南梁红色区域为基础。逐渐发展为陕甘革命根据地。 　　自一九三四年二月起，陕甘宁三省的国民党反动军队，对陕甘根据地和红二十六军发动了第一次反革命“围剿”。敌十倍于我，形势异常紧张。 　　刘志丹指挥红二十六军主力，由地方游击队配合，采取了避强打弱的战术原则，寻机歼敌，九战九捷。四月中旬西华池一战，全歼陇东警备旅一个团部、两个整营，俘敌七百多人，缴获步枪八百多支，迫击炮两门，继而积极开展游击战争，扩大苏区。至一九三四年七月，陕甘边十多个县的农村获得解放，许多地区建立起苏维埃政权。至十一月，粉碎了敌人对陕甘边的多次“围剿”，红二十六军发展到五个团，开辟了十多个县的根据地，正式成立陕甘工农民主政府。 　　一九三五年春，刘志丹任西北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兼前敌总指挥。当时，蒋介石、国民党抽调五万人马，采取步步为营、分路围攻的战术，对陕甘根据地进行第二次大规模的“围剿”，形势危急。在党的领导下，刘志丹和战友们一起制定出集中主力在运动中各个击破敌人的方针。他们调查研究，充分利用敌人的矛盾和弱点，周密部署，取得了吴家寨子伏击战、杨家园子围歼的胜利；后又不失时机地向外线出击，攻打孤立无援之敌，声东击西，首战延长，迫使延川敌军弃城他逃；连续追击，南下甘泉，调动敌人南下；接着挥师北上，占安塞，克靖边，解放保安，连夺六城，终于实现了把陕甘、陕北连成一片的战略意图。 　　七月，晋军孙楚等部过黄河，到达吴堡，欲与红军主力决战。刘志丹在吴堡采用围城打援战术，歼敌一个团，击毙敌团长。至此，西北红军第二次反“围剿”战争取得辉煌胜利。在这次战斗中，缴获步枪三千多支，机枪二百多挺，俘敌两千多人，游击区扩展到三十多县，根据地人口逾百万，主力红军发展到五千多人。刘志丹领导西北红军英勇奋战，打击敌人，有力地配合了中央红军北上。这个全国仅存的革命根据地，成为中央和各路长征红军的落脚点。 　　一九三五年八月，蒋介石在加紧对中国工农红军一、二、四方面军进行追击和截击的同时，调集东北军主力六十七军和陕甘晋绥地方军十万多人，向陕甘根据地和西北红军发动第三次“围剿”。面对这种严重局面。刘志丹坚决抵制和反对省委领导人的左倾冒险主义主张，制定了集中主力各个击破敌人的作战方针。 　　一九三五年九月，红二十五军到达陕北，在永坪镇与红二十六、二十七军会师。九月十七日，鄂豫陕省委和西北工委在永坪召开联席会议，决定撤销西北工委，改组西北军委，成立陕甘晋省委和红十五军团。军团长徐海东，副军团长兼参谋长刘志丹，政委程子华。省委书记朱理治，副书记郭洪涛。尽管永坪会议把刘志丹排斥在新的省委和军委的领导之外，但他毫不计较个人地位，在敌军压境的情况下，以团结为重，积极地参加和指挥了劳山战役。这次战斗的重大胜利，不能不说与熟悉陕北情况并特别善于运用“围点打援”战术的刘志丹的指挥艺术有重要关系。     　　劳山战役后，执行左倾冒险主义的领导人，在红二十六军和红二十七军中实行肃反。他们先逮捕根据地的主要干部，接着逮捕刘志丹和其他指挥员。当时，刘志丹正在前线指挥红军御敌，领导人谎称要他去瓦窑堡开会。他在赴瓦窑堡的途中，碰见给十五军团送信的通讯员。通讯员认识刘志丹，当即把信交给他。这原是逮捕刘志丹的密令。志丹看后，镇定地把信交还通讯员，平和地说：“你快把信送到军团部，就说我去瓦窑堡了。”他一到瓦窑堡，不由分说便被关押起来。同时，他的战友习仲勋，张秀山及郭宝珊等红二十六军营以上干部均被逮捕。 　　一九三五年十月十九日，党中央和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甘根据地。当中央了解到根据地的严重形势后，毛泽东立即下令：“刀下留人”，“停止捕人”。并派王首道、刘向三、贾托夫代表党中央接管了保卫局，立即释放刘志丹等人。毛泽东、周恩来一到瓦窑堡，就接见了刘志丹等受冤的同志。刘志丹见到周恩来时亲热地说：“周副主席!我是黄埔四期的，您的学生。”周恩来说：“我知道，我们是战友。”接着，他们同去会见毛主席。毛泽东亲切地安慰志丹说：“你和陕北的同志受委屈了!”刘志丹代表获释干部感谢党中央挽救了陕甘根据地的危机。毛泽东、周恩来还严厉地批评了搞肃反的人害了“疯狂病”。并给有关人员党纪处分。 　　刘志丹出狱后，党中央任命他为西北军委副主任(主任由周恩来兼任)、中央所在地瓦窑堡警备司令、红军北路军总指挥、红二十八军军长，不久，中央为了以实际行动促成全国抗日，组织了抗日先锋军东征，准备同日本帝国主义直接作战。毛泽东率领红一军团和红十五军团进入晋中。同时命令红二十八军楔入晋西北，配合南路红军迅速打通走向抗日前线的道路。 　　刘志丹和宋任穷奉命率红二十八军东征，连战皆捷，使神府红色区域和陕甘宁革命根据地连成一片。然后由神木巧渡黄河。进军山西，奔赴抗日前线。一九三六年四月十四日，刘志丹遵照中央军委指示，亲临前线指挥部队攻占中阳县三交时，镇不幸中弹牺牲，时年仅三十三岁。 　　毛泽东主席为刘志丹烈士的题词是：“群众领袖，民族英雄”。周恩来副主席的题词是：“上下五千年，英雄万万千，人民的英雄，要数刘志丹”。 　　人民英雄刘志丹永垂不朽! 　　题字：高 侠 　　 革命英烈/陕西省革命烈士事迹编纂委员会.—西安：《革命英烈》编辑部，19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