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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狂飙诗人永生

王琳

1979年9月20日，风和日丽，秋高气爽，陕西省作协旁边那个专为悼念革命战士而设的礼堂里，摆满了悼念人民诗人柯仲平的花圈，(*车免)帐。有党政机关献的，有中央首长献的，有人民群众献的——呵!这个在坎坷的革命道路上奔走了一生，战斗了一世的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今天终于拭去了被玷污的满脸伤痕，容光焕发，而又带着几分劫后的不安俯视着老战友们，他的那蒙受过污辱的骨灰盒，闪耀着大理石圣洁的光辉。老战友们纷至沓来，带着衷心的怀念和庆慰。呵!总算有这一天!诗人的老上级，老战友，省委第一书记马文瑞来了，怀着深情的悼念，他好像在默默地说：“老柯呵!早就该有这一天。如今，我也就如释重负了。”省委书记吕剑人代表省委为在陕西战斗了大半辈子的柯仲平同志平反昭雪，彻底恢复名誉： 　　“柯仲平同志实践毛主席提出的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对文艺与群众结合，走大众化的道路，作出了卓越贡献。 　　“柯仲平同志在诗歌创作的大众化民族化问题上，取得了重大的成果。用自己的笔，终生为党的事业，为无产阶级奋斗不息。柯仲平同志是我党的优秀党员。 　　“柯仲平同志由于写长诗《刘志丹》而受到的严重迫害，使这部长篇史诗未能完成，是我国诗歌创作上的一大憾事。 　　“柯仲平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 　　仪式举行完毕，莉莉、小平他们捧着爸爸的骨灰盒、遗像，进入汽车，由同志们伴送着，拨开十年动荡的阴霾，再次向西安革命公墓缓缓前进。 　　明媚的秋阳，微笑着俯视人间。她是人民诗人柯仲平一生的最忠实的见证。青年时代，他和反动派针锋相对，在革命队伍里，他为人民鞠躬尽瘁，为共产主义事业献出了自己的红心，生命! 　　1985年元月5日在北京，当作家们冒着严寒，心情激荡地来到政协礼堂三楼的时候，柯仲平正站在舞台上空朗颂呢。他，左手拿着诗稿，右手举得高高，正在那儿大声呐喊。有的人还以为自己来晚了呢，要不是台前那条红光闪闪的横幅上写着：“纪念著名诗人柯仲平同志逝世二十周年座谈会”的话。 　　人们都沉入深情的回忆中了，有的想起在延安和他一起搞街头诗、朗颂诗运动的情景；有的想起和他一起跋山涉水，到农村去送戏；有的想起他曾用烈火一般的热情鼓励过、支援过自己。……青年们则以赞叹的目光看着他：柯老呵!这就是你!神采奕奕，豪情奔放! 　　大厅里热浪滚滚，追怀的热浪，友谊的热浪，激情的热浪，热浪……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习仲勋，在百忙中挤时间来了。他怎能不来呢?多年来，他曾是柯仲平的老上级，他们又是同欢乐，共患难的亲密战友。他深情地回忆道： 　　“1939年，我在关中地区工作。一次，柯仲平同志带领剧团历尽艰辛，长途跋涉来到杨坡头。尽管前线炮声隆隆，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他还是坚持要去慰问演出。从他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共产党员，一个诗人对工作、对人民像一团烈火一样的热情。这种热情，任何时候都会温暖人们的心。从那时起，我和柯仲平同志的交往更深了，成了亲密的战友。” 　　他表扬柯仲平：“在狱中，他英勇不屈，斗争不息，经受了严峻的考验。” 　　他盛赞柯仲平：“是一个把一生献给中国革命事业的著名诗人，一辈子和人民血肉相联，休戚与共的文艺战士。”“柯仲平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勇于开拓的一生。”他号召大家在新的腾飞中，要向柯仲平同志学习。 　　王震同志因病未能出席，他给我写了一封信，称赞“柯仲平同志是一个优秀的共产党员，是一位革命的大诗人，人民的大诗人。……” 　　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诗人贺敬之热情而详尽地介绍了柯仲平的一生，盛赞他是诗歌，戏曲民族化、大众化的先驱者，五四以来屈指可数的大诗人。认为柯仲平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似乎还没有得到应有的评价。他也谈到了柯仲平在狱中的表现，英勇不屈，斗争不息，经受了严峻的考验。 　　为这个纪念会付出了辛勤劳动的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诗人张光年盛赞柯仲平是“我国无产阶级诗歌的先驱者。”他忿怒控诉置柯仲平于死地的那把极左的刀子，深情追忆他和柯仲平的一些往事。 　　柯仲平青年时代的朋友，诗人冯至与老教授钟敬文，深情回忆了柯仲平青年时代的一些往事。曾被柯仲平摸着头叫“娃娃”的诗人朱子奇，他为这个纪念会大力奔走，今天，他在会上又抓紧时机发言，举出了一些事例，说明柯仲平不仅是我国杰出的革命诗人，而且还是一个国际诗人。 　　呵!写到这里，我要特别对柯仲平的老友丁玲、田间、李伯钊三位同志深深感谢，他们都在会上作了热情的发言。可是不久，李伯钊便跟着柯仲平走了。接着，田间、丁玲也相继到西天会友谈心去了。我还想起83年就走了的肖三同志，他是柯仲平的好友，我在北京这段困难时期，他关心、支持过我。 　　我心潮澎湃，狂飙诗人占据着我的脑海! 　　在闹革命的时候，他掀起了战斗的狂飙! 　　在同歌共舞的时候，他掀起了欢乐的狂飙! 　　在悼念战友的时候，他掀起了悲痛的狂飙! 　　在埋头写诗、朗颂诗的时候，他掀起了诗的狂飙! 　　狂飙!狂飙!狂飙! 　　狂飙诗人永生! 　　1986年夏初稿于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 　　1987年6月修订于中共中央党校 　　1990年4月再次修订于中国文联招待所 　　 狂飚诗人：柯仲平传/王琳著.—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