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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泰回忆录——接应三五九旅

王世泰

1946年6月26日，国民党军队向我中原解放区悍然发动了大规模进攻。时隔半月，国民党特务在昆明相继刺杀了民盟中央委员李公朴、闻一多。蒋介石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终于撕下了“和平”面具，开始了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和对国统区民主爱国力量的残酷镇压。 　　面对30万敌军的突然袭击和重重包围，我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政治委员郑位三在指挥中原解放区军民奋勇抗击的同时，按照中央“立即突围，愈快愈好”，“生存第一，胜利第一”的指示，立即指挥主力，分路突围。其中王震率领的三五九旅和干部旅于8月初进入陕南的镇安、宁陕一带。此时，胡宗南调集了9个旅的兵力，企图将王震部队聚歼于旬阳坝、关口、太山庙地区。 　　8月5日，毛主席找我去，说：“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现在王震到了秦岭，想让他在那里站住脚，但压力很大。如何才能把胡宗南围攻王震的部队吸引过来?你看打出去，在什么地方可以吸引胡宗南?”我说：“从小关中出去不行，太近了。从宁县平子、梁坪打出去，也近了。最好从陇东打出去，一是西峰，二是镇原。镇原打下来震动不大，而西峰若能打下来，震动一定很大，能占领平凉控制西兰公路。”毛主席听后说：“对!你分析得对，就打西峰镇。”我说：“西峰镇比较难打，只有靠偷袭，才有成功的可能。”主席说：“打下来更好，打不下能把敌人调过来也算完成任务。”他又问：“你准备带多少部队去?”我说：“现在全部兵力就7个团，每个团的战斗员也就六七百人。三边的八团不能动。我准备带四个团。”主席说：“四个团太少了。带五个团吧。守大门的有一个团就够了。蒋介石现在还没有进攻延安的动向。”接着他问我：“你带五个团出去，在运动中一次准备消灭多少敌人?”我说：“估计一次可以消灭两个团。”主席说：“这不行，你太小看胡宗南了。还是按规矩来，五比一，一次消灭一个团。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嘛。打就打歼灭战，要集中力量一次消灭一个团。”我说：“工作难做，大家都想打仗。”主席说：“要做思想工作。预备队多放些人，各部队轮流打，大家都有仗打，意见不就少了嘛。” 　　按照毛主席的指示，我立即着手制定了攻打西峰镇的作战计划，确定了发起总攻的时间，并开始调动部队，把警三旅两个团、新四旅两个团和教导旅一个团，调动隐蔽在庆阳边境地区。部队按计划出发后，司令部接到中央军委命令停止攻打西峰的电报，我立即通知部队停止前进，返回原地待命。原因是，8月9日中央接到王震来电，说：“我部因人地生疏不便游击，敌军又靠拢来，请中央考虑拖回边区，主客观条件亦有可能拖到。”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经过认真考虑后，于8月15日复电王震，同意三五九旅北上，返回边区。之后，王震率所部七一七、七一八、七一九团分左右两路突围北上。 　　胡宗南发现王震部北上的意图后，急调第36师到陇县一带，与整编十七师四十八旅、七十六师新编第一旅共九个团的兵力迎头拦截，企图配合追击三五九旅的第一、十二、二十八、八十四、一二三、一三五、一四四等七个旅，聚歼三五九旅于千阳、陇县地区。 　　为粉碎国民党军队的围追堵截，接应359旅顺利进入边区，按照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指示，我联防军司令部会同西北局作了以下部署：以新编第四旅为左翼兵团，从长武、彬县之间出击；以警备三旅七团及五团一部为右翼兵团，由平凉、泾川之间出击；以警备第一旅组成若干游击队，分散活动于淳化、旬邑地区，钳制迷惑敌军。同时，组成中共西府工委和西府游击支队，赵伯经任支队司令员和政委，严克伦任工委副书记，刘懋功任支队副司令员，率游击支队进入麟游山区，牵制敌军四五个团的兵力。成立中共陇南特委和陇南游击大队，以孙作宾为书记兼政委，惠庆祺为副书记兼副政委，刘余生为司令员，马福纪为副司令员，深入陇南，以徽县为中心开展游击战，牵制敌军三四个团的兵力。建立平东、平西和华平三个武工队，分别活动于固原、华亭、泾川、崇信一带，迷惑和吸引敌军。上述各游击队的主要干部和战士共600余人，都是从联防军警备第一旅和警备第三旅抽调的骨干力量组成的。刘懋功当时是警备第一旅的参谋长。马福纪是警三旅骑兵团团长。西府和陇南工委的政治干部，则分别由中共陕西工委和甘肃工委的主要领导成员担任。孙作宾当时任甘肃工委副书记。 　　8月23日，我联防军开始南线全面出击。警一旅及游击队，分三路向正宁、旬邑、土桥等地发起攻击，26日，占领关庄等据点九处。敌遂将驻守旬邑、看花宫，武王山，职田镇之一四三团三营收缩于彬县，会同国民党一二三旅之三六七团及陕西保安第十团立即组织反扑，争夺关庄。我左、右两翼兵团乘机向南延伸。8月27日，警3旅攻占太平镇，并相继攻占了陇东重要军事据点屯子镇。29日，新编第四旅攻占平子镇、良平镇等敌据点。三五九旅左纵队在王震率领下，乘我联防军全面出击之时，于8月23日在陇县以南之大、小底村与敌激战后，西经马鹿镇，以日行75公里的速度迅速北进，从长武、泾川间穿越西兰公路，8月29日，与警三旅胜利会师屯子镇。三五九旅右纵队在副旅长徐国贤率领下，经30多天的艰苦行军和十余次战斗，穿越两当、徽县、天水、从平凉以西之马渠进入边区，9月8日抵达庆阳与主力会师。9月20日，尾追寻找三五九旅的国民党整编九十师六十一旅，以一个营向刘家大山峁警备三旅五团二连猛烈攻击，以两个营向枣林警三旅七团迂回。警备三旅奋起反击，将敌击退。至此，陕甘宁晋绥联防军胜利完成了接应三五九旅的任务，遂撤回原防地。 　　9月27日，三五九旅回到延安，受到边区党政军民的热烈欢迎，29日，在杨家岭大礼堂召开欢迎大会。毛主席在会上高度赞扬了三五九旅勇敢顽强的战斗精神。由于三五九旅在突围过程中，减员2917人，在延安休整了20天后，即开往晋绥边区休整补充。 　　 王世泰回忆录/王世泰著.—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