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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区政府工作报告*

林伯渠

(1941年11月8—9日) 　　各位参议员、全边区人民的优秀代表! 　　从上届参议会到现在，快3年了，这是变化多端的3年。在这期间，国际国内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穷兵黩武的希特勒(275)在这个时期里，灭亡了欧洲14个国家，并且进一步发动了罪恶的侵苏战争。苏联的英勇抗战改变了世界的局势，苏英美及全世界人民的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组成了，德日意法西斯强盗已愈陷孤立，而中国的抗战则在此期间，确定地进入了相持阶段，大大地消耗了敌人，停止了敌人的前进。整个形势愈加不利于日本帝国主义，而有利于中国抗战了。但是，敌寇处境愈困难，便愈像困兽一样，进行绝望的苦斗，在军事进攻之外，加强其所谓“政治攻势”，千方百计企图实现其破坏抗战团结的阴谋，以达其诱降迫降之目的。中国内部曾一再发生严重的投降分裂和倒退的危机。 　　边区政府在这3年期间，一方面秉承着边区第一届参议会指示的方针，依照不断变化的客观情势，不但克服了种种艰险，渡过了重重的难关，并且发展了边区的“抗日的政治经济文化建设”，增进了边区“人民的福利”(281)，坚持了全国的团结，坚持了抗战，坚决保卫了边区，保卫了西北。 　　那么，3年来边区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变化，边区政府具体执行第一届参议会指示并完成上述任务，工作中还存着些什么缺点，今后的施政方向如何，——我谨代表边区政府提出简要报告，以供第二届参议会检阅政府工作和决定今后施政方针的依据与参考。 　　我的报告计分三个部分。 　　一、三年来边区的环境与内部发生的变化 　　边区是抗日民主的根据地，是全边区人民的共同的家庭，也是西北的保障。敌人想要进攻西北，要想灭亡我中国，当然要用尽一切的力量和方法进攻边区，乃至根本摧毁此抗日民主的堡垒。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敌人从未放松过这个计划，3年来日寇曾一再企图渡河，并不断地轰炸边区的城市。感谢留驻边区的八路军之英勇作战，民众之奋身抗敌，敌人企图未曾得逞。显然的，为了保卫西北，保卫全中国，一切不愿中国灭亡的党派和人民，应该积极参加或赞成我们保卫边区的事业。但是，不幸少数不明大义的人，偏偏在亲日分子挑拨下，一再地向我进攻，曾发动栒邑与陇东事变(282)，造成环县土匪叛乱(283)，组织鄜县暗杀(284)，袭击绥德部队(285)，军事进攻关中(286)，并在边区周围屯集数十万军队，修筑层层的碉堡，构成了严密无比的军事与经济封锁。大敌当前，相煎甚急。在这样险恶的情势下，我们一面坚决地打击了敌寇不断的进攻，保卫了边区，因而也保卫了西北，一面对破坏团结的挑衅与进攻，在万不得已时，也曾被迫采取了自卫的手段。因为不如此，即不能保卫边区，保卫西北。但在人未犯我时，我们从未犯人。在坚持保卫边区的斗争中，我们始终坚持着抗战的团结，大义凛然，有目共睹。 　　3年来的边区发生了什么显著的变化呢? 　　经过了无数艰难困苦的斗争后，边区已经有了一些变动。我们曾经失去了陇东与关中及其他边境一部分土地。边区原来有23县，为了行政便利，县境有了新的划分，现共有29个县、市，266个区，1549个乡。在行政区域划分上，有延安市(287)、延安县、鄜县(203)、甘泉、固临、延川、延长、安定、安塞、志丹、靖边、神府12个直属县；绥德分区(绥德、清涧、吴堡、米脂、葭县)、关中分区(新正(206)、新宁(288)、赤水(289)、淳耀(290)等)、三边分区(定边、盐池)、陇东分区(庆阳、合水、镇原、曲子(204)、环县、华池(291))4个分区。人口也增加了很多，其中有很大的数目，是新增加的移民。凭借这个地区，我们支持了几年来的艰苦斗争，进行了各种建设。 　　边区各种建设，所依据的是怎样的一种政策呢? 　　边区的一切政策，是为了进一步巩固边区，发展抗日的政治、经济、文化建设，以坚持长期抗战，并增进人民的福利。 　　它是适合抗战的需要的，一切都为着战争的胜利。在这方面，我们服从军事第一的原则，强调拥护军队、帮助军队，并加紧抗战的动员工作。 　　它是统一战线的，因而也是民主的——因为巩固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战胜日寇的武器，而民主则为统一战线巩固与扩大之前提。它具体表现在政权是各抗日阶级联合的民主专政，而施政则照顾到各抗日阶层人民的利益，注意工农生活的改善，同时保护资本家地主的权益。它主张减租减息和交租交息，它反对过分的剥削，同时强调遵守劳动纪律。关于税收政策，则主张由80%以上的人民来担负政府的抗日经费。 　　它是顾到现在，又顾到将来的。因为抗日战争的长期性，要求我们必须作长久打算，要求我们善于组织与积蓄民力，爱护抗日民主根据地。我们军事、政治、经济、文化及一切设施，都是从这个观点出发的。 　　它是一切都依靠民众的，它是边区同胞迫切要求的具体化，它照顾到人民的现在，也照顾到人民的将来，因而它是边区人民自己的政策。 　　这就是我们决定各项具体政策的原则，它是新民主主义亦即三民主义的具体化，不管敌人如何造谣、诬蔑，3年来我们这种政策的实施，已获得了极大的成就，并以铁一般的事实答复了海内外各界人士的企望，粉碎了一切敌人的造谣和污蔑。下面就是我们工作的简单记录。 　　二、我们如何执行上届参议会所通过的边区施政纲领 　　除了人民的意志，我们没有别的意志。边区政府3年来执行的，是上届边区参议会所通过的边区施政纲领——它是关于抗战和边区建设的纲领，也是边区人民自己的纲领。依据这个纲领所指示的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的方向，我们确定工作的内容，订立工作的计划，并以它作为检查工作的尺度。现在我们把工作的经过、成绩与缺点——加以检查。 　　第一 我们怎样实行民族主义 　　民族主义的具体任务，是巩固与扩大边区的抗战团结，并发扬边区的一切人力、物力、智力，为保卫边区保卫西北与全中国而战。 　　在人力动员方面，首先是建设武装和充实武装。3年来边区的武装力量是比以前壮大了。无论在河防战斗(292)中，或在一切保卫边区的斗争中，它都给了敌人及破坏团结的挑衅者以应有的打击，都表现了它是保卫边区的劲派和保卫西北的长城。特别是主力兵团——八路军留守兵团和三五九旅(293)，它是经过长期艰苦斗争，保有革命优良传统的队伍。3年来边区子弟曾不断涌进这支队伍，如去年春季动员，原计划扩大部队3500名，结果竟动员了5000多人。但是特别值得表扬的，还是它的政治文化的进步，质量的改进，战斗力的提高，使它以极大的速度，向着模范兵团的道路迈进。保安部队是从过去游击队发展起来的，它是边区的子弟兵团，是在地方生了根的。它的特点是富有地方性，长期艰苦斗争的锻炼，使它惯于分散行动。它为了应付残酷的斗争，不仅要实行统一指挥，而且要不断地加强政治教育，提高自己的质量，提高战斗力，更加向着正规化前进。3年来，它不但从积极方面扩大了数量，而且大大的减少了逃亡(逃亡率由民国28年的15%，减至民国30年的5%)；政治测验的平均分数两年前是55，现在是85；过去文盲占90%以上，现在识字200的已有80%了。它配合正规兵团保卫了河防，肃清了边区境内打家劫舍具有强大背景的土匪，铲除了它们在边区地界上的支点，如赵老五的甜水堡(294)，张廷芝的阎家寨子(295)，使边区秩序获得了安全。 　　自卫军的普遍的建立，使得边区处处成为打击敌人的堡垒。因为它是不脱离生产的民众武装，拿起武器是兵，放下武器是民，它的武装是红缨枪、马刀、土炮、快枪、特别是手榴弹，因而它可以不受经费与物质条件的限制，而大量的发展，不然便不能在险恶环境下顺利地保卫边区。 　　在抗日战争中，另有一条战线，这就是反敌探奸细的斗争。我们依靠着边区全体一致的努力不断地粉碎了敌寇特务的扰害，保卫了边区的治安，保卫了一切抗日人民的人权财权。但是我们应该着重的指出，我们的社会保卫工作，我们的抗日民主秩序还不够健全，还没有完全正规化。 　　我们对于少数民族的方针，是坚持团结共同抗日。我们不但消灭了大汉族主义的残余和错误的“理藩”政策(296)。而且发展他们的文化，尊重他们的宗教习惯，帮助少数民族组织了抗日团体、文化团体，建立了清真寺、成吉思汗(297)纪念堂，开办民族学院，建立回民村，并在政府下设立少数民族事务委员会，专谋少数民族的福利。在边区的选举条例中，并给予少数民族以特殊的优待，规定少数民族可以单独进行民族选举。这些办法，不但适用于边区境内人数较多的蒙、回民族，同时也适用侨居边区的其他民族的人士。 　　在物质动员方面，除了组织运输事业以适应战争的需要外，还动员了人民的财力来供给军队，并颁布了4种动员条例，设立了动员委员会。 　　征粮是较大的动员工作，从历年完成任务的迅速，可以看出人民拥护抗战与拥护军队的热忱。此外还有寒衣代金、慰劳军队的鞋袜，动员担架、牲口及修路、运盐等，这些都依靠着行政与政治动员之配合，及人民自动的抗战积极性。 　　在优待抗日军人家属方面，我们不但优待了八路军的家属，并且优待了一切友军与公务人员的家属，不但提高了抗属的社会地位，而且实行切实的代耕，规定替大人耕4垧、小孩2垧(限于没有劳动力的抗属)，对于稍贫的抗属，免除救国公粮的负担，不愿受优待的抗属，则赠与模范抗属的荣誉。此外还设立于抗属工业社，收容能够作工的妇女，并给以文化、政治教育。 　　关于抚恤残废的工作，政府办有荣誉学校，每年发给抚恤金，愿意回家的发给遣散费。现在边区的残废军人共有5000余人，都由政府依据负伤轻重发给抚恤费。 　　这样，由于边区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各党各派无党无派人士的合作，内部阶级关系的调整，各民族的友好关系，以及党政军民团结的更加提高，边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是更加巩固扩大了。而人民的民族自尊心与自信心，也因敌寇的处境的日益困难，以及广泛的抗日政治与文化教育，而更加提高了。这就使得边区愈加巩固，使得抗战胜利更有保证。 　　这就是我们实行民族主义的成果。 　　第二 我们怎样实行民权主义 　　民权主义的具体任务，是要巩固民主制度，增强人民自治能力，厉行廉洁政治，保障人民权利，发扬民众的积极性，来保证抗日战争的胜利。由于几年来沿着这个方向努力的结果，目前整个边区已经经过普选建立起统一战线的民主政治。 　　首先从政权组织机构来看，在边区和县级我们都建立了正规的参议会，行政工作集中于政府，创制复决之权及对于政府行政人员选举、罢免之权，则属于各该级参议会。至于乡市则采取议行合一制度，人民议、人民做，是议事机关也是办事机关。在乡政府下并设立了各种委员会，吸收一乡之积极分子参加工作，使政府与人民融成一片。而民主集中制则是各级民意与行政机关的最高组织原则。其次，以政权的组织成分来说，已大体实行了“三三制”(273)，各党派、各阶级、各民族共同建立了统一战线的政权。 　　廉洁奉公，已成为政府人员一般具有的品质。大家可以看到，政府从人民手里拿来的每一文钱，我们都用尽一切方法，使它用在政治、经济、文化建设和保卫边区的用途上。虽然个别的还存在着浪费与贪污的现象，但是用钱少办事多，仍然是我们的工作作风的主要特点之一。我们的工作人员大都是一些不知疲倦的人民的忠仆，他们念念不忘的，只是抗战与人民的整个利益。因为他们有全体人民做后盾，他们在一切困难面前都有着充分的信心与勇气，也有着高度的工作热忱。从边区到乡级的行政干部，现有×千余人，其中大部分都有长期斗争历史，有着实际工作经验，虽然很多没有受过学校教育，却能吃苦耐劳，埋头苦干，忠诚于人民解放的事业，因而也为大众所爱护。 　　目前边区已实行了普遍、直接、平等和不记名的选举制度。人民直接选举各县参议员，而各级行政人员则由参议会选举，并无阶级、党派、性别、职业、财产、信仰或民族等任何的限制。 　　参议会的存在是民主政治的大事。去年在绥德、陇东、鄜县因为来不及正式选举，曾建立临时参议会。今年全边区已经进行了自下而上的改选，只乡市参议员就选出了4万多，选民参加选举的百分比，平均是80%，绥德、清涧、延川则在95%左右。选举结果，各抗日阶层、党派、各民族人士都参加了政权，淘汰了某些渎职与不称职的干部并改善了下层行政工作(延安县乡政府委员中连任者仅有133人，新当选者则为185人，61个乡长中就有41个是新当选的；安定70%乡市政府人员是新任；绥德旧乡政府人员落选者达1001人)。经过选举更密切了军队与人民的关系，有些参议会还订立了军民公约。在各组参议会开会的时候，人民大胆地批评了政府，积极提出了意见并慎重地进行了政府的选举。这些事实说明了人民是需要民主，而且是善于运用自己的民主权利的，一切反对民主的借口都被事实粉碎了。 　　对于尊重人民的言论、出版、集会、结社、信仰、居住的自由，我们已切实的作到，并且在物质上保证了它的实现。在边区，一切抗日党派可以公开存在与活动，民众团结可以完全自由地发展，武装自卫则是人民的权利，各种宗教信仰受到应有的保护。 　　如果妇女的状况是测量社会进步的尺度的话，那么今天边区妇女在法律上和政治上已获得与男子同样平等地位的事实，是值得边区自豪的。她们已相率卷入斗争的热潮，成为抗战的一支巨大的力量，而且活跃在政府机关与民意机关中，活跃在工厂与学校中，选出了女县长。 　　边区的司法制度，是民权主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要保护的是一切抗日人民的人权、政权与财权，而打击的则是不可救药的汉奸与土匪。它是服务于政治的，又向人民负责。它不收分文的诉讼费用，人民随时可以提出控告违法的公务人员。判决不但公开，并可以进行公审，而且重证据不重口供，绝对禁止了刑讯。人民司法机关对能以调解方式解决问题的案件，可以进行调解，并允许群众团体代为诉讼。在保护人民利益的前提下，对罪犯采取惩办与教育相结合的方针。统计今年判决的案件，受批评释放的占18%，判决半年以下苦役的占44%，而执行死刑的仅有0.6%。至于犯人的生活，除他们的自由受到相当的限制外，他们同样的上课、生产、开检讨会、研究时事，并且有他们的自治组织。从劳动生产中，他们学到了技能，改善了生活，也锻炼了思想意识。经过一个时期的法院生活，许多犯人由罪犯变成了守法的公民。 　　二三年来，法院受理的案件，刑事犯以破坏治安及鸦片犯为多，而民事诉讼则以土地和婚姻较多，而公诉又多了自诉。这说明了边区还在逐渐走向巩固，社会还处在过渡的变革时期(婚姻纠纷表现得最明显)，旧社会的恶习还是我们一个累赘。 　　但是边区的民主制度仍然有它很多的缺陷。这表现在民主政治的正规化还没有进到应有的高度，各级参议会尚未能全部按期开会；各种成文的法规还很不完备，因而保障人民权利的标准还不够明确。个别干部未能充分依照法治精神尊重人民的民权；现在人民还没有完全养成民主的习惯，对政府工作的监督还十分的不够。 　　其次，我们讲到文化建设。边区旧有文化基础原是极其落后的。现在教育情形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小学校数目，前年是890所，学生是22089人，去年发展到1341所学校，43625个学生。5年制的完全小学，在2年中增加了3倍。我们对于克服学生流动现象，改善教学方法，培养地方教育干部，已有不少的成绩。在今天边区小学校教师中，有78%是边区土生土长的，年龄都在20岁左右。我们已经可以看到新生一代的边区自己的青年知识分子了。 　　中等教育是我们文化教育工作的重心，花的精力与金钱也最多，因为要提高师资与培养教育干部，不能不依靠加强中等教育。现在边区的中等学校共有7所，即边区师范、关中师范、三边师范、陇东中学、绥德师范、米脂中学、鄜县师范，学生共有1000余人。职业学校与各种训练班还不在内。过去中等学校的修业期限很短，课程过于偏重政治，现在一般都走向正规化。 　　边区的社会教育，是经过了艰苦的工作，才有今天的规模的。识字组虽普遍建立，但成绩不如夜校、半日校，主要的是因缺乏教师。民众教育馆现已成立16处，地方剧团有10个，流动图书馆也有2个。部队、机关人员对社会教育的推动，曾有很大的帮助。为了消灭文盲，去年已开始在冬学中，试用新文字，得到了很大的效果。政府决定今年在各县办新文字冬学，除了开办新文字干部学校，出版新文字报外，政府承认了新文字的合法地位，规定用新文字写契约文件，与汉字同样有效。我们在文化教育上的这些成就，还得到了全国许多教育家、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以及一切爱护边区人士的很大帮助，这是应当感谢的。 　　然而检查起来，我们的文化教育还是远远落后于实际的需要。学校学生虽增加了，但学龄儿童在学的只有四分之一；文盲的数目，过去是99%，现在有93%至95%；学校的质量还差，有些教员程度低得惊人，课本异常缺乏，学生流动现象仍极严重，学生入学要费很大的力量去动员，学习的进度很慢，留级是普遍的现象。加以经费困难，学校设备极差，小学校教师的生活也改善得不够，这是我们今后还须继续努力的。 　　但是边区的抗日干部的教育，是值得夸耀的。计有抗日军政大学、陕北公学、女子大学、军政研究院、自然科学研究院行政学院、医科大学、泽东青年干部学校、鲁迅艺术学院、民族学院、日本工农学校。近来把青干、女大、陕公合并为延安大学。这些学校，有的是属于边区的，有的是中共中央创办的而与边区互相合作的。它有来自东西南北、海内外各民族的优秀青年，培养了成千成万分散在全国各抗日战线的干部。这是边区对中华民族伟大的贡献，是边区千百万人民的光荣，也是各位参议员的光荣。 　　这是我们在民权主义旗帜下所做的工作。 　　第三 我们怎样实行民生主义 　　民生主义的任务，在于发展边区国民经济，改善人民生活，以提高人民对抗战的积极性，并保证抗战的物质需要。 　　边区在政治上是先进的，在经济上却又是非常落后，历史付给边区在以罕有的重托，它要支持长期的民族与人民解放的事业，又要在现阶段中适当地解决民生问题。这样就形成了边区经济与财政的矛盾。而日本帝国主义与反共分子对边区的经济破坏与封锁，更加重了边区的困难，影响了边区的经济发展。 　　在这样的情形下，要逐渐地走上完全自给自足，需要组织与发展广大人民的生产事业，来改善人民生活与培养财源，从经济的发展中来解决财政需要。因此，增加生产，发展贸易，就成为经济建设中的重要环节。在生产事业中，我们是以农业为主；在经营的性质上，则是以私营为主。我们依据新民主主义的经济基础，依据着广大人民的劳动热忱，已使得边区全体人民的生活达到了相当的改善，虽然在各地说来还是不平衡的。 　　在农业生产上，发展的方针是增加粮食产量，发展畜牧，推广植棉。现在边区的耕地约有1600万亩，3年来开垦荒地约200万亩以上，每年的粮食产量亦在200万石以上。牲畜3年来增加了1倍以上，据去年的统计，羊有165万多头，牛有17万多头。水利虽奖励修渠，但成绩不大。植棉前两年收获很少，今年因政府对种棉的免收公粮，沿河地区棉田已发展至4万多亩，收成尚好。土地耕种的情形，还相当的落后，只有绥德及东部地区地少人多，尚能进行深耕细作。为了发展农业，解决一部分农民耕牛籽种的困难，政府准备尽量设法拨出一部分钱，在明春实行农贷。 　　在工业的发展上，因为物质条件的限制，只能着眼于小手工业，制造日常用品，并提高边区土产的产量。现在公营的较大的工厂与作坊，已有119处，其中以纺织业占优势，其次是造纸、皮革和化学工业，但还远不能供边区的需要。如果加以扩充，明年的纸张大约可以自给，布匹可以自给60%。至于矿产方面，因为利用军工打盐，盐产有大量的增加。石油和煤虽然继续开采，但产量仍有限。 　　在商业上我们坚持贸易自由政策，反对统制垄断，设立贸易局来调整输出入贸易，发展私营商业来繁荣市场。几年中由于农村生产增加，商业确有飞跃的进展，市集到处皆有，商业资本在两年中增加10倍。今春以后，由于边区受到重重封锁，货物进出困难，商业状况较前略有逊色。根据输出入的统计，输出虽增加了，但因输出土货价贱，进口洋货价高，致入超仍大。食盐占出口的90%，进口则以布匹棉花为大宗。对于平抑物价，政府虽已严禁操纵，并统一公营商店的领导，在延安、绥德等地举行廉价运动，但仍收效不大。消费合作社现共有138处，它的主要任务是运输土产，抵制奸商的过分剥削。 　　在交通事业方面，我们动员了公私力量来修筑大车路，新修的公路已有967公里，全边区的公路里程已达1851公里。此外我们又设立大车厂，建立交通站，并拟囤积粮食草料，来便利交通。 　　边区的财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取之有道，用之得当。既要开源，也要节流，量入为出，也量出为入。人民的政府不能不依靠人民，人民的金钱不能有丝毫的浪费，一切事业的发展又不能因收入有限而停顿下来。 　　政府的收入，除了依靠公营事业的收入外，主要的还是依靠税收。我们的税收原则是“统一累进”，一方面规定纳税是全体人民的义务，另一方面又要使人民的负担公平合理。农业税——主要是公粮，前年征了5万多石，去年征了9万多石，今年准备征收20万石。政府本来规定征公粮的一定百分率，但因对土地与收获量没有正确的统计，还未能严格执行，主要的依靠政治动员。此外，有货物税、商业税等。从明年起，除货物税外，政府准备制定正规的农业统一累进税。 　　今年发行的建设救国公债以及发动群众驮运公盐，也在这里说说。公债共发行600万，全部用在发展经济建设上(本年投在工业、盐业、水利、植棉……等的资金达700余万元)，规定10年内还清本息；公盐6万驮的收入，是用来平衡贸易，弥补入超，补助军费。 　　我们已用尽一切方法减轻民众的负担。机关、部队为了解决自己的经费，都进行生产。大家看到，军队除战斗训练外，还要屯田打盐。从边区到乡级的行政人员，都参加了劳动。这是历史上所没有，其他地区所不能做到的。但是由于中央政府停发了八路军的全部经费，政府难为无米之炊，因而在用尽一切努力之后，仍不能不稍微增重边区人民的负担。大家晓得，一切抗战的国军，国民政府均发给必要的经费，八路军是国军之一部，他抵抗着敌寇在华半数的军队，而国民政府却停发了他们的经费。边区政府与八路军是不愿加重边区人民的负担的，他们过去曾以经费之一部，维持其留守部队，并且力求自力更生，借以减轻边区人民的负担。但是在中央停发经费后，边区的部队不得不由边区人民给以适当供给了。加以友区的封锁，今年边区人民的负担无疑的是比前数年加重了。政府与八路军是人民自己的，为了抗战，为了保卫边区，保卫西北，大家不得不暂时勉为所难。但是，我们应该指出，边区人民的负担比之大后方的每亩田赋征粮12石，和河东某些友区的贫农每年负担600元，中农每年负担1000元，仍然是比较轻的，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另一方面，大家可以亲眼看到。边区部队及机关工作人员生活的艰苦(生产与物质生活)，已经达到十分值得表扬和同情的境地。他们的生活，很多甚至不如普通的农民或工人。他们之所以如此艰苦，也正是为了减轻人民的负担。大家可以设想，如果边区的部队和公务人员也过起优裕生活，而且不事生产，边区人民的负担将会如何的加重?大家应该知道，部队、机关的自力更生并非为了“与民争利”，而是帮助人民减轻负担，因而应该获得人民的同情和赞扬，不应该受人斥责或抱怨。 　　在支出方面，主要是军费和教育费，另外是经济建设的投资。收入与支出的对比，过去因为八路军的帮助，是可以平衡的，前去两年且有盈余。今年因为入少出多的关系，造成了财政的赤字。 　　我们的金融以银行作枢纽，并发行了地方钞票。地区金融的重大变动，今后为着平抑物价，稳定金融，基本上要从平衡对外贸易和平衡财政上的收支入手。但要达到这个目的，还需要经过一个困难的过渡阶段，还需要边区上下一致的艰苦努力。 　　边区人民的生活，今天虽还不能说怎样富裕，但“各得其所”，有饭吃，有衣穿，大部分地区是做到了。我们是处在一个农业区里，这里的土地关系，有的已经分配过土地，有的则没有。在土地已分配的区域，我们当然要“保证一切取得土地的农民之私有土地制”；在土地未经分配的区域(如绥德、鄜县、庆阳)，我们则“保证地主之土地所有权及债主之债权”(298)。但地租已适当的减轻，农民的生活已获得适当的改善。 　　边区的工人大多数是小手工业者，少数的技术工人是外来的。在这里工人的生活，不仅得到充分的保障，免除了失业的威胁，还因为求过于供，经常发生劳动力缺乏的现象。主要的原因是农业利润很高，一般的农民都不愿出来做工。因为战争的需要，工人的工作时间，已增至每日10小时，工资则随物价增加而提高。在这里，政府一方面保护工人的利益，同时又要工人遵守劳动纪律，一面使雇主有利可图，一面又使工人生活改善。 　　边区一般人民的生活是向上发展的，从战争的废墟上，人民不但恢复了残破的家园，而且逐渐地繁荣起来。三分之二的农民有了耕牛，衣服已经不是从前那样的破烂，在财产日渐增长的基础上，农民已经一年比一年好。主要表现在中农、富农激增，许多以前是贫农、雇农的，现在已上升为中农或富农了，而中农成了乡村的主要成分。根据安定4个行政村的调查，革命前富农、中农占7%，现在增至百分之61%，而户口则由173户增至228户。延安西区四乡，革命前中农10家，现在中农64家，增加6倍以上。又延安中区五乡的阶级成分，现在是富农占10.6%，中农占49.4%，贫农占19%，雇农占12.5%。可见大半数以上的农户已成了小康之家。而现在的中农、贫农也和过去的不同了，生活过得都要好些。例如华池白马区二乡四村，过去定阶级时的富农王青荣，有2个劳动力，雇工1人，耕地50垧，收获34石；有牛7头，羊80只，驴2头。现该村的中农白永珍，有2个劳动力，雇工2人，耕地50垧，收获40石；有牛7头，羊98只，驴2头，其生活已和过去的富农并驾齐驱。过去定阶级时的中农边万周，有4个劳动力，耕地50垧，有牛3头，收获40石。现在的贫农白有全有3个劳动力，耕地35垧；有牛6头，驴2头，羊126只，收粮35石，全家共有5人，像这样的贫农，其经济发展已赶上过去的中农了。 　　关于民生方面，还值得严重注意的，是旧社会给我们的遗产——疾病时刻威胁着我们，尤其是儿童死亡率高得惊人；而旱灾、雹灾又连年不断的发生，从未给我们以喘息的机会。对于卫生事业，政府所做的，只是免费医治疾病，加强防疫教育，开办制药厂及派医疗队下乡工作。应该承认，因为医生不够与药品缺乏，我们对群众的帮助实在太少。连年灾情的严重，去年以前政府拨救粮11000余石，赈款19万余元，今年拨粮3000余石，赈款35万元，虽则我们已是尽了最大的力量，但人民得到的仍是杯水车薪。疾病多，儿童死亡数甚大。这表现政府在这方面的工作，由于种种原因，还很薄弱。 　　对于年老无归的，政府已设养老院，让那些曾对社会贡献了自己力量的老人有所寄托。对于儿童，我们注意保育，来培养新生一代。在这方面我们虽设有保育院，但尚未深入到农村中去。 　　在改革恶俗方面，主要是禁烟、禁赌、破除迷信、提倡放足。目前吃烟缠足的已经减少了，乞丐和娼妓，在经过土地分配的区域久已不存在。 　　从上面的叙述中，大家可以看到，边区人民的生活有了改善，抗战的物质基础已有了相当保障，但困难与缺点还很多，还赶不上实际的需要。财政经济政策虽然正确，执行起来有些打了折扣。财政的收支，距离平衡还很远，税收条例更改太多，而稳定金融尚须付出很大的气力。人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贫困的，灾害与疾病给了他们很大的苦恼，他们需要过着更加富裕与健康的生活。我们没有忘记经济建设是战争与一切改革的物质基础，而要使边区更加巩固起来，不仅要克服这些缺点，还得向敌人的破坏封锁作顽强的斗争。 　　这就是我们实行民生主义的情形。 　　三、当前的中心工作与方针 　　决定今后工作的基本关键，是边区的特点和过去工作的基础。关于上届参议会后边区的工作，从上述的报告，大家可以明了。在无数艰苦的斗争中，边区已从敌人的破坏、包围、封锁中壮大起来，并实现了中国人民多年渴望的新民主政治，发展了抗战的经济和文化建设。无疑的，我们已获得了很大的成绩，但是，我们决不能满足于现在的成就，应深自检讨我们工作的缺点。应该承认，我们虽有各种优越的条件，仍没有充分去利用，各种建设还赶不上当前的需要；工作的进行虽有计划，仍不免流于粗枝大叶；发展的程度虽很迅速，还不能改变落后的局面，并且存在着一些严重的现象。我们应不加掩饰地说，边区抗日民主根据地的任务还只是大体上完成，民主制度还未完成正规化，工作方式还存在着官僚主义、主观主义与形式主义的某些残余，经济建设规模还小，而行政干部的能力与经验离应有的高度还远，许多工作还应该加强，工作作风和工作方式还需要大加改善。 　　至于边区的特点，我们不必在此作详尽的叙述，但是应该指出它的基本特点：一方面它是新民主主义的，就是说目前的边区，不但在一切方面，正进行着新民主主义的建设，而且是已经建立起新民主主义的基础。就是这个特点，使它有了任何敌人都不能摧毁的雄厚的力量，使它可以通过一切困难，战胜一切困难，而不断向前进步，并成为全国政治的模范。另一方面，它是处在战争的环境中，它需要用尽一切力量，来支持全国的抗战。而且还因为它直接受着战争的威胁，日本强盗的大军，与我们仅仅隔着一条黄河在相持着，时刻都企图越河而西，来侵扰边区，进犯西北。而数十万对边区存着敌视态度的大军，又从三面包围，封锁着边区威胁着边区。这便使整个边区都不得不经常处于战争动员的准备状态中，万一边区不守，则整个西北，亦将不保，整个中国抗战局面亦将益陷困难，这就特别加重了我们的历史任务。 　　在这样的情况和工作基础上，政府当前的中心工作与方针，显然就该是这样： 　　第一、因为我们是直接或间接处在战争的环境中，天天在受战争的威胁，因此，我们的一切努力应该是为了战争，为了保障战争中前线的胜利。应该用尽一切力量，保障部队的给养，应该动员民众，妥善优待抗属，帮助部队，巩固部队。对于部队自力更生的生产，应该了解他们是为了减轻群众负担，而不是为了与民争利，应该处处给以慰劳和帮助，不应吹毛求疵地妄加责备或轻视。当然部队自身应更加提高自己的质量，提高自己的群众纪律和战斗力。此外，还应该大量制造手榴弹，大量武装自卫军，并提高自卫军的军事教育与战斗力，以备在必要情况下，广泛开展群众游击战争，以保卫边区，保卫西北。 　　第二、为了坚持抗战并争取战争的胜利，应该坚持与边区境外抗日党派、友军及全体人民的团结，更应该团结边区内部各社会阶层，各抗日党派和各民族，并且要更加密切党政军民的关系。人民应该拥护军队、爱护军队，军队应该爱护人民、保护人民，只有党政军民相亲如手足，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才能坚决而有效地打击当前的敌人。但是要想更加提高我们的团结，不但要尽量保障部队的给养，而且要改善人民的生活，调节各阶层人民的利益。至于我们处理一切国内磨擦的方针，仍然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299)这已成了我们的天经地义。 　　第三、保障部队物质供给和改善人民生活的中心一环，是发展生产，繁荣贸易，大量运盐和稳定金融。在发展生产方面，首先是发展农业，在这里主要的是不违农时，扩大耕地面积，改良耕作技术并奖励和帮助移民。明年不但要鼓励种棉，扩大棉田15万亩，而且要增细粮生产20万石。这是改善各阶层人民生活和保障部队物质供给的前提。其次是发展工业，这里不但以私营为主，而且还必须确定在私营生产中是以发展家庭手工业为主，不然决不能充分解决边区公私双方对手工业的巨大需要。政府银行准备大量放款给人民，以促进人民生产的发展。至于公营工业，主要是打盐、纺纱、织布和造纸，以及解决部队自身的需要。其次是繁荣商业，在这里仍应继续贯彻境内贸易自由的方针。并充分发展境内交通，流畅境内贸易，并且继续鼓励土产品之输出和必需品之输入，以我之有，易我之无。最后是稳定金融。平抑物价。这里，一方面要依输出入之平衡及军政民之一致的支持与努力；另一方面，必须使政府财政收支平衡。为了达到上述目的，政府必须健全税收制度，并逐渐实行统筹统支。除征收公粮公草以供给部队之粮秣外，将依靠公粮及盐税和商业等税，以解决部队之经费，当然要经过相当的准备过程。并且还需要部队与机关在不妨碍战斗、训练工作及群众纪律的范围内，仍从事一部分生产。目前的中心工作，是准备组织明年的春耕，准备明年运盐30万驮出境，并修筑必要的道路，组织运输合作社。特别是打盐运盐，这不但可以解决政府财政，而且可以增加边区的财富，平衡边区的输出入，稳定边区的金融，尤需军政民用全力加以完成之。 　　第四、更加健全民主机构，发扬民主作风，提高人民的参政热忱。经过今年的选举，边区的民主政治已大大的前进了一步，但要政府工作做得更好，还要人民更普遍、更切实地起来管理政权，并在实际经验中提高使用民权的熟练程度。因此必须健全各级参议会的工作，克服部分人民不问国事的习惯，并除去某些工作人员忽视民主的观点。只有如此，才能创造完满的民主政权，发现与培养无数治国的人才，发扬民众的积极性，而使抗战的力量更加雄厚。 　　第五、为了巩固与扩大抗日团结，为了提高我们的民主政治，不但要保障人民的人权，保障人民的言论、集会、结社、居住、迁徒与信仰的自由，而且要更完备的保障人民的财权。这里，要使我们的抗日经费由80%的人口负担；使备阶层人民的纳税符合于其现有的财产或所得数量；也要实行减租减息，交租交息，保障一切人民现有之土地私有权；要改善工人的生活，也要提高劳动纪律与劳动积极性；要照顾到雇主、地主的利益，也要照顾到工人与农民的利益，以调解各阶层抗日人民的利害关系。这是巩固扩大抗战团结之前提，也是三三制政权巩固之物质基础与总的施政原则。 　　第六、普及国民教育，消灭文盲，提高人民的民族精神与生活知识。这就要广泛推行新文字，不断改进师资，加强干部教育，推广通俗书报，奖励自由研究，提倡科学知识，与广泛开展文艺运动，并且革除恶俗，肃清过去残留毒害，以谋人民的福利。在这里要禁绝烟赌，要彻底厉行放足，提倡清洁运动，改良公共卫生，改善医药，实行儿童保育，减少人民疾病死亡，特别是婴儿死亡率，以增加抗战力量。 　　第七、要更加提高我们的工作效率，必须改善我们的工作作风和方式。我们要克服那种不细心研究具体情形和工作计划，不具体、不实际、不能按期完成、一切都粗枝大叶、不求甚解、不能实事求是的主观主义恶习；也要克服那种“为民之上”，不能与民众打成一片，一切都出之以简单的行政方式，出之以强迫命令，而不耐心地进行说服解释工作的官僚主义残余。此外对于一切假公济私的，耍私情和仗势欺人，脱离群众的工作人员，必须给以无情的打击或切实的纠正，以更加发扬我们的廉洁奉公和实事求是的民主作风。 　　各位参议员先生们，以上就是上届参议会后，边区和政府工作的情况，以及最近将来政府将要进行的工作。 　　在这个期间，一方面我们的工作获得了很大的成绩，另一方面也还存在着不少的缺点，现在政府全体工作人员，正在诚恳的期待着你们的批评与鞭策。但是同时我们必须指明，在此期间，边区经历的过程，充分证明了新民主主义亦即孙中山先生的革命三民主义，是完全适合于中国今天的国情和抗战的需要的。上届边区参议会之施政纲领循此以制定，3年来的政府工作循此以前进，因此得以在极端艰难困苦的环境下，使边区获得了巩固，使边区抗日的政治、经济、文化获得了发展。它给予我们以光明的方向，也给予了我们以伟大的力量，边区应该向着这个光明的前途继续前进，全中国也应该迅速向着这个光明的方向前进。独立自由幸福的三民主义的新中国，亦即新民主主义的共和国，已经在陕甘宁边区安放下第一块基石，我们应继续完成此伟大的建筑。为了它，必须驱逐日本帝国主义出中国，同时也只有彻底战胜日本帝国主义，才有基地建立我们独立自由幸福的新中国。 　　我的报告就此完结。 　　根据1941年11月23、24、25、26日延安《解放日报》所载刊印。并参照作者亲自校订过的1958年科学出版社出版的《陕甘宁边区参议会文献汇辑》进行了校正。 　　*1941年11月6日至21日，在延安召开了陕甘宁边区第二届参议会，这是作者在会上所作的政府工作报告。 　　 林伯渠文集/林伯渠.—北京：华艺出版社，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