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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的剧种 优美的演出——谈陕西省演出团演出的秦腔《游西湖》及其他

    
  听到陕西省戏曲演出团要来杭州演出的消息,我立刻产生一种久别的亲人就要来临的心情。因为陕西是我受革命洗礼的地方,是我的第二故乡。秦腔、眉户、碗碗腔——故乡的戏曲,唤起我多少珍贵的回忆。秦腔虽然是一个古老的剧种,从明代即已形成并开始流传于陕、甘、宁、青、新疆、内蒙古、西藏、川北、晋南、豫西等广大地区,而且也丰富了黄河流域及大江南北各种梆子戏以及哺乳了今天的新歌剧。但更重要的是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这古老的剧种,在毛主席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指导下,长期成为陕甘宁边区军民阶级教育的有力武器,它动员群众和千百年压在群众头上的封建地主作斗争,教育被反动军队长期欺骗的俘虏觉醒,划清界限,调转枪口,和敌人作战。
  利用戏曲来表演现代生活,秦腔可说是站在全国各剧种的前列的。陕甘宁边区的民众剧团,第一个戏就是演的《好男儿》,接着是《一条路》《查路条》等。它给群众指出,好男儿只有走抗日的这一条路,才能保卫家乡,只有保住家乡才能有幸福生活。《三岔口》也就在那时候产生了。在国民党反动派和我们闹摩擦的时候,戏剧《抓破脸》对敌人进行了无情的揭露。在大生产运动中,他们演出了《大家喜欢》和《两亲家》。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革命的主要矛盾由民族矛盾转向阶级矛盾,他们立刻演出了《血泪仇》。1946年毛主席到重庆进行和平谈判,他们演出了《保卫和平》。1949年开始进行土改运动,《穷人恨》也就在那时候广泛地演出。这个剧种,不仅在演出现代内容方面紧紧结合当前政治斗争,在传统剧目方面,结合政治运动方面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如《三滴血》,那是边区妇孺皆知的剧目,也是古为今用的范例。它非常鲜明地批判了那种对待事物不作科学分析的教条主义思想,对当时的整风运动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反徐州》《潞安洲》《八大锤》在抗日战争期间,曾激发了军民的爱国主义思想。每当一个战役的间隙,战士们最爱看《斩马谡》,因为它是反对骄傲自满、自高自大的有力教材。看完后还经常要进行讨论的。总之,这个古老的剧种,无论演现代戏或传统戏,在党的领导下,都具有鲜明的政治立场,能紧密结合政治运动,发挥了它的战斗作用。因此,它也就一直是党在宣传教育工作上有力的战斗武器。
  今天,当我踏进剧院,场灯渐暗,舞台上响起了那种粗犷、嘹亮、豪壮而又亲切的音乐的时候,马上就把我带到十几年前的故乡——陕甘宁边区和革命圣地延安。一个不大的土台子上,两块幕布,两盏汽灯。台前一半是穿灰军服的战士,手里抱着枪,坐得整整齐齐;另一半是穿着老羊皮袄,头上包着手巾的老乡;最前面的是妇女、儿童、老大爷和老大娘。开幕前,场内歌声此起彼伏,非常活跃。有时候柯仲平同志还会出来朗诵一首诗,马健翎同志讲讲时事政策和胜利消息,这就是当年在边区军民中享有崇高声望的民众剧团,也是今天演《游西湖》中主要演员马兰鱼和李继祖成长的地方。因此秦腔是与革命同甘苦共患难的剧种,是和敌人作过坚决斗争的剧种,是光荣的剧种。
  《游西湖》是许多剧种经常演出的剧目之一,也是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剧目之一,主要原因是它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符合于人民理想的李慧娘的形象。而陕西省戏曲演出团的演出更突出了这一点。改编者以及导演们,把卢昭容的戏集中在慧娘身上,以及增加了“鬼怨”一场,这是很大的成功。李慧娘这种叛逆的性格,在封建社会中是绝不允许存在的,因此必然会遭到荒淫无耻的奸相贾似道的迫害,但她那种不屈的性格,使她不顾一切地在游西湖时向她爱人倾诉了“身可辱而志不可辱”的心情,因而遭受到奸相的杀害,但刀只能杀死慧娘的肉体,而杀死不了慧娘坚贞的灵魂、理想和爱情,她这种感天地泣动鬼神的精神终于得到“土地神”的帮助,赠以九天玄女的阴阳宝扇,使她与爱人裴瑞卿团聚,并挽救了裴瑞卿的生命。这是慧娘的理想和愿望,也是千百万人民的理想和愿望。当然现实终究是现实,因此作者又以阴阳有别,慧、裴不能永偕白首,在奸相再次迫害裴瑞卿时,不得不让他们忍痛永别。但作者并没有在悲悲切切中收场,最后,又安排了一场“鬼辩”,这对慧娘的性格塑造真是百尺竿头又更进了一步。使慧娘以胜利者的身份,含着无限的冤恨和愤怒,并且对于奸相死亡的命运有着充沛的信心而收场,这真是达到了“化悲痛为力量”的目的。观众没有为慧娘的悲痛淹没,而是能在悲痛中勇敢地站了起来向恶势力作斗争,因此《游西湖》是非常成功的作品。
  《游西湖》总共十四场,有七场是鬼戏。秦腔在这方面是有宝贵的传统的。这次演出不仅是继承和发扬了秦腔的优良传统,而且更重要的是吸收了京剧和川剧以及新表演艺术的营养。感情的真实、细腻和鬼步、鬼的身段、喷火等等都是要有高度绝技才能完成的。过去,特别是那些绝技,只是为了炫耀观众,而今天它是为了充分地展示慧娘的性格而存在。飘飘然的鬼步和身段,充分展示了慧娘忧郁的心情,那种迅速的旋转,来往不定,让我们看到慧娘有多少无法控诉的不白冤情。“喷火”她是要用那种愤怒的火焰,倾吐出自己的仇恨,她要用那种愤怒的火焰烧毁这社会上的罪恶和不平。
  马兰鱼同志的表演在这方面是非常成功的。她不是演鬼,演得如何像鬼,而是演了人,不屈的人,勇敢的人,死不暝目的人,有美好理想的人。“鬼怨”一场戏是难能可贵的。那种怨气冲天的舞蹈,那种在台上几分钟的沉默,我们从她眼中可看到放射出愤怒、仇恨而坚定的火焰,但当她得到宝扇后,刹那间,在她全身都充满了欢乐和希望,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李继祖同志干净利落的扑跌手段,以及运用得恰到好处的甩发,水平都是很高的。
  青年演员的成就也是可嘉的,若没有党的领导,难道我们可以想象在陕北穷山沟中的小姑娘、小伙子能有今天吗?不能,绝对不能!因此,我希望他们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拿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豪迈英雄气概来创造更美好的艺术成就。
  (原载于《杭州日报》1960年2月)
  出 处: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理论文集1 戏剧评论文选/陈彦主编.—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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