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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李梅


  三秦人民耳熟能详的表演艺术家李梅,先后主演了古装戏《西湖遗恨》、《杨七娘》、《蔡伦》、《仇荐》,现代戏《留下真情》、《迟开的玫瑰》,荣获“梅花奖”、“文华表演奖”,被省委、省政府授予“德艺双馨的艺术家”称号,被誉为“秦腔一枝梅”。台上的李梅光彩夺目,台下的李梅却鲜为人知,本文试图走近李梅,寻觅她成长的踪迹,探索她前进的道路,解读她美丽的内心。
  一
  李梅出生于工人家庭,父母与戏剧均无瓜葛。但上溯到祖辈,却有一个“装了一肚子戏文”的奶奶。或许是“隔代遗传”吧,李梅从小能歌善舞,极具表演天分。小学毕业正逢陕西省戏曲研究院招生,李梅一举中的。像一块璞玉拂去了泥土,从此改变了她命运的轨迹。
  省戏曲研究院演员训练班,师资雄厚,人才辈出。初入行的小李梅在班里并不受宠。至今仍有人说起小时候的李梅是个“不引人注目的黄毛丫头”。当时排的启蒙戏《三对面》,设A、B、C、D角,李梅排到最后,是D角皇姑。每每排戏,根本轮不到她,只能作壁上观。不被老师们看好的李梅,在略显慵懒的外表下,却蕴藏着一颗不甘人后的倔强心灵。她悟性极高,老师给别的同学教戏,她眨巴着浅褐色的大眼睛,静静地站在旁边看,居然学得像模像样,而天生甜美的嗓音。绐了她出人头地的信心。她从唱腔,武功到表演各方面独立思考,暗下苦功,默默地等待着,寻找着施展才华的时机。
  时机终于来了。《杨七娘》投排,主角候选人有四个,李梅照例排在最后。在排练中,她不光按程式一招一式地表演,更注重挖掘人物深层次的内心活动,表演流畅而极具神韵,唱、念、做、打均达上佳水平,赢得了人们的认可和称赞,遂成为该剧的主角之一。《杨七娘》的胜出,成为她演艺生涯的重要里程标志。    
  科学家爱因斯坦曾说过:“发展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的一般能力,应该始终放在首位。如果一个人掌握了他的学科的基本理论,并学会了独立的思考和工作,必定会找到他自己的道路。”学生时代的李梅,在无人赏识的境地中,没有怨天尤人、没有自暴自弃,她经常受着生活的磨砺,进行着独立的思考,任自己在艺术天地驰骋,不断地积蓄着能量和艺术灵感,期待有朝一日的迸发。
  机遇只垂青于李梅这样有准备的人,所以她成功了。
  二    
  如果说,学员时的李梅在专业上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话,文化课上却称得上出类拔萃。只上过小学的她,进演训班后,遇到了一群优秀的文化课老师,特别是五十年代毕业的大学生、研究员王志直老师。王老师思维严谨,作风朴实,谈吐真诚而富有哲理,他不仅给孩子们授业解惑,传输文化知识,更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他鼓励李梅不惧挫折,耐得寂寞,重视文化,潜心读书,用勤奋的钥匙去开启成功的大门。在把老师的话当“圣旨”来听的少年时代,王老师对李梅成长过程的影响不容忽视。
  由于戏曲人才须从小培养的行业特点,演员大都未受过系统的文化教育,有些人只能算刚刚脱盲。戏曲舞台,充斥着一大批没有文化的“文化人”。缺乏书本知识,造成了演艺界人才知识结构的重大缺憾。依赖“口口相传、面面相授”的演员,演出往往“依葫芦画瓢”,“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即使能够名噪于一时,却只可称之为“艺人”,终不成艺术大家。戏曲研究院重视文化教育,刻意营造学习氛围,给李梅们提供了良好的学习条件。酷爱学习的李梅,如鱼得水,畅游在知识的海洋中。学科七年,读书成了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内容,她对文学书籍广泛涉猎,专业理论更精心研读。通过文化积淀的日益加深,李梅的修养、品位随之提高,对人生的真谛进一步领悟。现在的李梅,已成长为一个人生态度达观、积极,思想活跃、清晰的新型艺术人才,言谈举止间豁透着较高的文化素养。塑造每个角色,她从不简单地停留在人物表面,而是洞察人物的内心世界,做全方位的立体诠释,发掘深层次的情感,表现出独特的理解力和创造力。  
  戏魂融于心。不断提高文化品位的追求,成就了李梅的创新业绩。
  三
  人才成长离不开师承,只有“转益多师”,才能超越前贤。李梅坐科学艺的演训班几乎没有“名师”。在李梅回忆起她的艺术道路上有影响的老师时,开出了长长的一串名单:霍慧君、阎冬贤,李金霞、文小霞、郑碧鹜、吕兴旺、门学周、杨天基……等等。没有如雷灌耳的名家,没有令人聪目的光环。但李梅却捕捉到了他们独特的闪光点,吸取了老师的特长。他们在各自的领域里为她提供了不平凡的指导:杨天基老师在声腔上毫无保留地耐心指点;张大鹏老师陪学生绑着沙袋练功;霍慧君老师给李梅辅导《鬼怨》时,启发她“动于中而形于外”,不要刻意追求外型上的潇洒,注重体验角色特定情境下的内心感受,表现人物的空灵、幽怨……
  正是有了许许多多甘当人梯的老师,集中了众人的智慧和经验,才有了李梅今天的高度。
  唱腔是戏曲艺术塑造人物的最主要手段,历代艺术家曾为此呕心沥血、奋斗终生,李梅也不例外。为了使陕西戏曲唱腔紧跟时代的步伐,给人以新潮趋时的美感,她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作出了卓越的贡献。除长期学习声乐,钻研科学的发声方法,她还广泛涉猎其他地方剧种,从姊妹艺术中汲取养分。从黄梅戏中她学到了抒情、松弛;从豫剧中她学到了通俗、豪迈;从京剧中她学到了优雅、真假嗓共鸣……。融会贯通的学习,使她突破了自己嗓音的局限:高音清亮、甜美,中音丰满、委婉,低音厚实而大气。秦腔、眉户、碗碗腔都驾驭得很心应手;古典戏、现代戏唱来都游刃有余。用不同的方法、不同的音域去表达特定人物的特定情境,已成为李梅的突出特征。可以说,李悔的实践已使陕西地方戏的唱腔艺术上升到一个崭新的层面。    
  墨子曰:“名不徒生而誉不自长。”李梅虽未曾拜师于某一名家门下,但她喜纳百川之水,博采众家之长,终得“实至名归”。
  四
  天赋在勤奋的磨砺下燃烧。从艺多年,无论“美丽的复仇女神”李慧娘,“中国女将军”杨七娘,蔡伦之妻苦荷,还是人到中年的富婆刘姐,她演一个成一个,红遍三秦。大量不同类型的人物通过李梅的演绎鲜活在艺术长廊,奠定了她在当今秦腔界的地位。
  1996年8月,李梅27岁,凭借眉户剧《留下真情》,她夺得了中国戏曲演员得最高荣誉——“梅花奖”。面对曾梦寐以求的权威大奖,年轻的李梅并未被荣誉负累,披着灼灼耀人的光华,又勇敢的接受着“下一个”的挑战。她的胸中,洋溢着创造的激情,她的幸福体验,永远来自超越自己的过程之中,而大型眉户现代戏《迟开的玫瑰》的成功,则展示日臻成熟的李梅在艺术上又攀上了一个高峰。
  接到《迟开的玫瑰》剧本,李梅的心被深深的打动。作为与剧中主人公同时代的青年,她理解乔雪梅所有的无奈,也钦佩乔雪梅面对厄运的不屈抗争,而主人公牺牲自我来赡养老父、抚养弟妹的完美品格更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她认真地分析剧本,研究人物随着年龄递增、情境转换所发生的细微变化,设计角色在各种矛盾面前的情感差别,反复推敲每一句唱腔……
  李梅在《迟开的玫瑰》中挥洒自如、物我两忘、情真意切的艺术再现,使乔雪梅的人格魅力及其所代表的道德力量得以充分的张扬,对观众产生了强烈的震撼;而李梅在《迟》剧中的唱腔也得到了专家和群众的一致赞赏。她以情带声,情随声至,时而燕语莺啼、倾诉衷曲,时而洪钟大吕、回肠荡气、忽如游丝飘弋,忽如银瓶迸裂,忽如山涧流瀑,忽如江海潮发……沁人心田,感人肺腑,古老的秦腔艺术已走上全新的境界。在浓缩了人物命运火与冰境界的短短两个小时里,李梅调动了自己全部的艺术积累,把对人生本质的见解,凝聚在角色的创造中。在交大,演出竞赢得百余次掌声,在北大,莘莘学子们含着热泪请李梅签名……青年观众对《迟》剧的挚爱、热情,不仅是对主人公乔雪梅高尚情操的崇敬,也是对李梅表演艺术的肯定。李海拥抱着辉煌岁月,以永不停息的澎湃激情,努力把生命意义中至善至美的人间真情,不断化作醇酒一般的戏曲新作来奉献给永恒。
  五
  十五、六岁时,李梅曾以一首“在希望的田野上”吸引了东北某歌舞团团长的目光。面对不受地域限制、发展前景更为广阔的歌坛的诱惑,她犹豫过,彷徨过。然而,对戏曲表演的挚爱使她最终抵御住了诱惑,冷静地分析,使她认识到只有秦腔艺术才能从各个方面发挥自己的优势和潜能,如果说当年的决定更多地从自我出发的话,今天的李梅则站得更高。作为陕西戏曲的标志性人物,她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压力和责任。已得到了曾经无数次憧憬过的殊荣,她在欣喜的同时,不免有一丝惶恐:戏曲尤其是秦腔怎样从低谷中崛起?怎样与市场接轨?怎样才能争取更多的青年观众?这些问题时时萦绕在她的脑际。与走穴明星动辄几位数的出场费相比,她坚守在地方戏曲阵地上,虽然失去了一些金钱与物质,却依然无怨无悔。
  《迟开的玫瑰》在青年人群中的成功,给了李梅莫大的鼓舞,而通过自己的演绎争取更多的青年观众认识并欣赏地方戏,是她由衷的期望。她认为,从事现代艺术的未必就是时髦人,将古老的戏曲推进时尚的位列,是她愿倾其一生去努力的力向。她渴望学习、充电,渴望有更好的作品问世。刚过而立之年的李梅,自觉地将陕西戏曲的振兴与个人命运联结在一起,扛起了陕西地方戏曲的大旗。
  “冰雪磨炼后,忽放几枝新。独立江山暮,能开天地春。”清代诗人沈铁桥的这首佳作,以无比惊喜之情,塑造了梅花不畏严寒、生气勃勃、铁骨铮铮傲立于江山之间的非凡形象。在诗人笔下,梅不再寂寥地“报春”、“迎春”,而跃为春的主人。细细想来,不禁感慨:沈钦析的诗竟似乎是为李梅度身定做。期盼李梅以傲视冰雪的气概,不断攀登新的高峰,开创陕西戏曲的春天。  
  出处:当代戏剧. 2001年/当代戏剧杂志社编.西安:陕西省戏剧家协会,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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