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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岑彭》


  剧 情
  王莽篡汉命岑彭守棘阳,刘秀往探,岑出追被陈俊打败,损坏白袍,岑回京请罪,王莽赐袍加封,叫他仍回棘阳镇守,戏从这里开始。
  刘秀听说岑彭和母亲回镇,再探棘阳,岑又赶来,杜瑶奇、杜茂父子将岑打退,刘秀带杜茂回营。岑彭向潼关苏显求援,邓禹乘机调马武赚取棘阳说降岑母,岑到潼关,苏显怪他轻离棘阳,打了四十军棍赶出,回来交战又为马武所擒,在进退维谷之下,遂为刘秀收服。
  苏显不放心岑彭命王寻助守,到时城失,岑降,王寻进攻战败岑彭、杜茂,邓禹,激怒姚期战败王寻,但是在追赶时,又中了王的毒镖,幸得傅一蝉相救,又把女儿傅金娥招赘他,他夫妻回到汉营,合力杀死王寻,傅金娥得女都督封号。
  此剧又名“棘阳关”“岑母归汉”“吉阳关”。故事见“东汉演义”第四十一回,四十二回。它是一个广大群众喜爱的传统剧,但有的演出时不带“姚期招亲”。招亲一场又名“闪门计”“姚期挨棒棰”。
  场 次
  第 一 场 回 镇
  第 二 场 探 关
  第 三 场 救 驾
  第 四 场 赚 城
  第 五 场 收 将
  第 六 场 战 寻
  第 七 场 赌 印
  第 八 场 中 镖
  第 九 场 招 亲
  第 十 场 获 胜
  人 物 表
  岑 彭 武 生 莽驸马降汉 苏 献 净 王莽大将
  岑 母 老 旦 王 寻 武 生 莽 将
  岑 妻 青 旦 王 莽 女 姚 期① 净 汉 大 将
  邓 禹 须 生 刘秀军师 傅一蝉 老 生 老 农
  刘 秀 小 生 汉 幼 主 傅金娥 武 旦 蝉女女勇士
  杜瑶奇 老 生 教 师 头 丫 环 小 旦
  杜 茂 小 生 汉 大 将 家 院 杂
  王伯霸 武 生 汉 大 将 兵 卒 杂
  马 武 净 汉 大 将
  龙套、校尉、报子、卒兵。(均杂扮)
  第一场 回 镇
  (四卒引岑彭上)
  岑 彭:(念)追妖人损袍半幅,
  蒙新主重赐雄兵。(坐)
  (诗)一支镖神鬼难敌,
  学二郎担山追贼;
  武科场二场争斗,
  赶马武显我之威。
  俺,姓岑名鼓字子远②,武科夺魁,蒙新主宠爱,招为驸马在朝。奉王旨意,带领人马,镇守棘阳关,可恨妖人刘秀夜过某关,是我出关追赶,可恨栗阳陈俊③接应,损坏白袍半幅,保全妖人活命。我想丧身事小,损袍事大,回朝见君请罪,多蒙新主施恩,未曾降罪,反而赐白袍一件,加封棘阳侯,领兵五万,二次镇守此关。理应回府对母亲讲明此事,同到任所,早晚问安也是方便的,三军的!(众应)备马伺候了。
  (唱西皮一字)
  松棚会后主接位,
  武科招贤是为国;
  二雄争斗主心喜,
  赶马留岑显我威。
  虽非清河战场地,
  也能比当年伍子胥;
  来来来与爷顺马骑,
  见了母亲说明白。(下)
  (家院引岑母岑妻同上)
  岑 母:(念)儿请罪不知凶险,
  让母心急在深山。(坐介)
  岑 彭:(内)接马。
  (四卒引岑彭上,彭与母见礼毕,与妻对见入座,笑容满面地)
  好喜呀,好喜!哈哈哈!……
  岑 母:彭儿!
  岑 彭:儿在。
  岑 母:你上朝请罪,为何回府满面笑容,新主是怎样发落的呢?
  岑 彭:母亲不知,你儿上朝请罪,新主并未降罪下来,反而恩赐白袍一件加封棘阳侯,领兵五万,二次镇守此关。母亲!你说是喜不是喜呢?
  岑 母:该喜。回府意思呢?
  岑 彭:儿想尽忠,难以尽孝,想请母亲同到棘阳,早晚问安也是方便的,母亲意下如何?
  岑 母:我儿忠孝双全,乃先人之德,后面换衣,为娘传令。
  岑 彭:儿尊母命,贤妻随我来。(彭与妻同下)
  岑 母:老院过来。
  老 院:小的在。
  岑 母:架上请令。
  老 院:是。(取令介)令出笼箱,太夫人传令。
  岑 母:传令下去,大小三军辕堂听点。
  老 院:下面听了,齐到辕堂听点。
  众 卒:(内)啊!……(上)
  岑 母:(唱西皮倒板)
  坐在宝帐传令号,(转一字)
  大小三军听根苗;
  妖人刘秀真可恼,
  他竟敢要复国土反叛我朝。
  我儿威镇棘阳道,
  为追贼损坏一件袍;
  你看龙君多有道,
  不问罪加官仍在朝。
  望你们忠心把国保,
  除妖人愿你们为国立功劳;
  一个一个准备好,
  我儿到此再叙一着。
  岑 彭:(内唱倒板)
  白甲白旗白战袍,
  (上唱摇板)
  四杆白旗空中飘。
  娘呀!
  急忙传令教场过,
  娘呀,娘莫要耽心。
  忠孝二字儿记得牢。
  岑 母:(唱)我儿说话未思考,
  儿英雄母虚荣岂是女中豪;
  众三军顺马教场到,(同上马)
  棘阳关前走一遭。(同下)
  (四卒引岑母岑妻乘车、岑彭持枪骑马上)
  岑 彭:(引)韩信曾逼霸王死,
  我今要取妖人头。
  众将官!(众应)人马可曾齐备?
  众 将:早已齐备。
  岑 彭:到了棘阳,早报我知,人马缓行。
  众 卒:啊!(圆场起大牌子)来到关外。
  岑 彭:日间操枪,晚间演箭,安营扎寨。
  (众同下)
  第二场 探 关
  (四龙套引邓禹上)
  邓 禹:(引)渔翁曾反朝歌城,
  本帅保主住昆阳。(坐介)
  (诗)邓州新野有我家,
  恼恨王莽作事差;
  管仲之才怎能比,
  也要扶主立国法。
  本师姓邓名禹字仲华,可恨王莽老贼上欺天子,下压群臣,勾结苏献,徐世英等,设下松棚大会,毒弑平帝之后,篡夺汉室。幼主逃出皇宫,以在白水村前起义,至今人马现有十万之众;幼主日每思念棘阳,今日理应龙棚商议,夺取棘阳之事。人来!
  卒 :有。
  邓 禹:开道龙棚。
  众 卒:啊……(牌子同下)
  (起堂四校尉、四龙套引刘秀上)
  刘 秀:(点绛唇)
  (引)在白水屯军备粮,
  灭王莽重振家邦。
  (坐介邓禹上拜介)
  (念)忆昔先祖高皇,
  可称宇宙祥光;
  心中恼恨贼王莽,
  药酒毒死我父王。
  七岁时走鸦路,
  一十二岁走南阳;
  一载要报三载恨,
  雪去当年旧冤枉。
  本御刘秀,父王平帝老王,驾坐洛阳。只因父王万寿之日,满朝文武都到,内有王莽老贼,是贼上得殿来,我父王慢了三慢,老贼满面含羞,怀恨在心,下殿之时,将袖头一摆,带去了文武大半;回转府去,每日安排定计。闰腊月初八日,定下松棚大会,迎接父王饮酒取暖,父王不解,可叹哪!可叹!可叹父王中毒而亡;一干贼臣保定王莽登基,内有徐世英带领五百人马,搜宫杀院。是我的母后身怀十月龙胎,未曾降生,将我母后打在冷宫受罪,多亏柴文敬夫妇设计相救。那日母后生产之期,柴文敬夫妇将小王救出,以在他府养龙六载,本御才得成人,怕的走露消息,反为不美,因此本御在七岁时曾走鸦路,一十二岁夜奔南洛。白水村访来军师邓禹,鬼神庄访来大将姚期,至今人马约有十万之众。前次本御夜探棘阳,岑彭小儿追赶,多亏栗阳陈俊夫妇搭救,损去小儿白袍半幅。探人报道,言说小儿回朝请罪,不知王莽老贼怎样发落?我日每思念棘阳,不能到手,理应问过军师方好。这是军师!
  邓 禹:臣在。
  刘 秀:孤王思想棘阳,不能到手,如何是好?
  刘 禹:千岁,岑彭小儿回朝请罪之事,探人报道,言讲王莽老贼并不怪罪下来,反而加封,岑彭二次带领人马镇守棘阳。千岁二次探关,岑彭小儿必追,千岁定得良臣也!
  刘 秀:既然如此,看衣更换。(换衣)
  邓 禹:今日千岁出营,又是苦差。御林军!
  卒 :有。
  刘 秀:看酒来!(摆酒介)
  邓 禹:(唱西皮一字)
  打坐御营把话讲,
  尊声千岁听端详;
  岑彭虽然是上将,
  真乃无知太荒唐。
  君臣宝州招兵将,
  王莽闻听着了忙;
  因此不降他的罪,
  二次带兵守棘阳。
  昨晚为臣观天象,
  平安无事进洛阳;
  千岁大胆把关闯,
  此番定收紫金梁。
  刘 秀:(唱)心中恼恨贼王莽,
  药酒毒弑我父王;
  柴文敬夫妇是忠良,
  偷龙转凤救小王;
  七岁之时走鸦路,
  一十二岁奔南阳;
  军师好比老姜尚,
  本御难比周武王;
  若能雪恨灭王莽,
  今生今世不能忘;
  但愿此去收良将,
  这是军师的巧良言;
  来来来带过白龙马,
  (上马邓送介)
  虎口之下要提防。(下)
  邓 禹:(唱)一见千岁把马上,
  定带良将回营房;
  御林军与爷掩宝帐,
  用一妙计取棘阳。(同下)
  (刘秀趟马上)
  刘 秀:(唱流水)
  师爷好比老管仲,
  乱臣贼子我不容;
  姚期好比殷闻仲,
  本御笑的纣王庸;
  本御加鞭催白龙,(圆场)
  不觉来在棘阳城。(截)
  好一城池!正是:
  (念)好一棘阳关,
  云雾遮山川;
  上有垂杨柳,
  下有打鱼船;
  本御得此地,
  改名小长安。
  (唱原板)
  坐在马上把话谈,
  城上儿郎听我言;
  急忙报与岑彭晓,
  刘秀探儿的棘阳关。(下)
  兵 :(上)刘秀探关!
  岑 彭:(内唱倒板)
  妖人吃了豹子的胆,
  (上唱快板)
  竟敢二次来探关;
  三军开城爷追赶,
  此回不比栗阳关。(带兵急下)
  (刘秀、岑彭对上)
  岑 彭:报名!
  刘 秀:岑彭小儿,不记损去白袍半幅吗?
  岑 彭:好妖人,看枪!(对打刘败岑追下)
  刘 秀:(内唱倒板)
  从来未会这一阵,
  (刘秀上,岑彭带众赶上,开打。刘败下,岑追下,刘秀又上)
  刘 秀:(接唱)杀得本御血奔心;
  虚刺一剑忙逃命,(败下)
  (岑彭带众追上)
  岑 彭:(接唱)我好比天师拿妖人。追!
  (急下)
  第三场 救 驾
  杜 茂:(上唱流利表)
  打虎铜锤身旁带,
  俺,杜茂,棘阳城外杜家庄的人氏。父子两人,父老力衰,我日每打猎为生。今日天气晴朗,上山走走。
  (接唱)这也是英雄把道路开;
  有朝一日风云摆,
  要做国家栋梁材。(下)
  杜瑶奇:(上念跺跺板)
  我本一庄教师头,
  专为人家解忧愁;
  门下徒弟无其数,
  又是喜来又是忧。(坐介)
  传道,传道。传下岑彭忤逆不孝,武科场得中,不谢师叫人可恼!我老汉杜瑶奇便是。自幼少林寺内学艺,教下徒弟无数,内有岑彭小孺子,我虔心虔意教他,武科场得中,把师傅丢在一边,问也不问。众家门生总是道我不好,思想起来,十分可恶。这些事情暂且不提,今日出门观望观望。正是:
  (唱)出得门来用目望,(内喊救命)
  那旁来了一败将。
  (刘秀急上拉住杜手介)
  刘 秀:老伯救命,老伯救命!
  杜瑶奇:嗐!你倒是个谁吗?叫我救命?
  刘 秀:我是刘秀。
  杜瑶奇:哎哟,咱们的亲戚到了,是娃的六舅。
  刘 秀:急死我也!老伯,我是汉室后裔刘秀。
  杜瑶奇:咋的话?你是幼主小千岁呀?
  刘 秀:正是!
  杜瑶奇:快快进庄叙话。(同进)不知幼主驾到,老百姓不知,我是属蚂蚁的该千死,万死,不知者不怪罪。
  刘 秀:老伯言重了,快快请起。
  杜瑶奇:幼主不在御营?为何头戴明晃晃,身穿明晃晃,手拿个明晃晃,你和谁搞呢?
  刘 秀:老伯有所不知,我夜探棘阳,岑彭小儿追小王,因此败在庄门,还望老伯搭救。
  杜瑶奇:啊!你在和岑彭交手哇,你知道岑彭是我的什么人呀?
  刘 秀:倒也不明。
  杜瑶奇:他是我的徒弟。
  刘 秀:(惊介)哎呀,不好!我要走……
  杜瑶奇:没忙。(拉介)
  刘 秀:我要走。
  杜瑶奇:没忙唦,你为何听他是我小老的弟子,就要走呢?
  刘 秀:老伯,岑彭是你的弟子,我是外人,自古道:“师徒弟子,爷儿父子”。你不卫护他,难道你还卫护我吗?
  杜瑶奇:是呀,千岁说的不错。是另一个徒弟我就卫护,是他我就喂虎。
  刘 秀:老伯,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杜瑶奇:千岁那知,我当年教了他一场,后来武科场得中,将我一字不提;他都没有我这个师傅,我还有他这个逆徒吗?
  刘 秀:这也难怪,既然如此,还望老伯相救才是。
  杜瑶奇:幼主莫忙,且在后面歇息一时,有老汉对待就是。
  刘 秀:多谢老伯了。(下)
  杜瑶奇:好!自得中以来,还没见过娃的面,今日老汉救龙,要与娃见面。正是:
  (念)端把椅儿门前坐,
  看他来的是那个。(坐)
  (岑彭领兵上)
  岑 彭:(问)为何不行?
  兵 :追在此庄,不见妖人刘秀。
  岑 彭:人马列开!(两望介)我当什么所在,原来是杜家庄,待我看看何人。(看介)哎呀!门首坐定一位老头儿不象别人,好象师傅一般;武科得中,未曾谢师,见他又是一场呕气;无有什么好处,待我转去!……
  杜瑶奇:娃!大丈夫做事要向前,不要学那缩头的乌龟。
  岑 彭:唉!偏偏被他看见了,待我一礼而向前。见过师傅!(见礼)
  杜瑶奇:哎哟!当官的给跪下了,老百姓该睡下了。(睡)
  岑 彭:唉!我是你的徒弟,应该给你跪下,你应该起来。
  杜瑶奇:不是,我知道你是我的弟子,也知道师徒弟子爷儿父子,以往你给我跪下,我站起来,可是你现在当了官了,我还是老百姓,所以我睡下,你跪下。
  岑 彭:师傅言重了!虽然得官,难道连大小都不要了吗?
  杜瑶奇:咋的话,你还知道大小?
  岑 彭:一关之主,难道不知礼义。
  杜瑶奇:好,好,好!今天我老汉玩格了,官官子跪下,我坐下,你是侯爷,不要跪,瞌头后死去。
  岑 彭:起去。(起)
  杜瑶奇:跪下!
  岑 彭:是。(急跪)
  杜瑶奇:起去,跪下!……(连几次)
  岑 彭:师傅!我起跪不及。
  杜瑶奇:岑儿,你知道师傅的爱开玩笑。好,起来!岑儿你不在棘阳,为啥头戴明晃晃,身穿明晃晃,手拿明晃晃,你在与谁打仗?
  岑 彭:师傅!是我和妖人刘秀交兵,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赶,赶在此处不见,莫非师傅将他拿下了吗?
  杜瑶奇:啊!你问的是刘秀,为师的并没有见到,刚才看见一名败将从那边去了。
  岑 彭:向西去了?
  杜瑶奇:恐怕是那儿。
  岑 彭:众将官!(众应)向前追着!
  众 :追!(同下)
  杜瑶奇:你看这娃,说来就来了,说走就走了。哎呀!莫忙,少时赶不上,必然又来,那时我把何言答对呢?管他呢!来了再说来的话。
  岑 彭:(上)且住,赶了许久,并未见人,莫非他救下了?待我问来,恩师请了!
  杜瑶奇:岑彭,你为何又来到此处呢?
  岑 彭:恩师,是我赶了许久,并未见人,莫非你把他救下了?
  杜瑶奇:看这娃哟!救了就救了呀,为师还哄你不成。
  岑 彭:恩师,你看庄前是泥,只见马蹄入,不见马蹄出,定是救了。
  杜瑶奇:咦!这娃会看势子。也罢,救了已经救了,待我上前,自有道理。岑彭!千岁为师已经救下了;自你得中,还未谢师,我看把千岁当成谢师礼谢给我,你看如何呢?
  岑 彭:恩师言话差矣!谢师是私事,捉刘秀是公事,你把刘秀放出来,我本奏新主,师傅你的官职不小。
  杜瑶奇:救已救了,我也不要官,你把他当谢师礼谢我,以后就算了。
  岑 彭:恩师,你今天不放妖人刘秀,我就要……
  杜瑶奇:咦!你看这娃,你要……要打为师的不成?
  岑 彭:弟子不敢。
  杜瑶奇:要骂为师的不成?
  岑 彭:还是不敢,
  杜瑶奇:娃娃,十个娃娃九大胆,你把为师看两眼。
  岑 彭:众将官!(众应)你们把杜家庄给我围了。(众跑圆场下)
  杜瑶奇:(见此光景吓的忙进内将门掩闭)哎呀!好厉害,到底是坐了官的人,吼了一声,把老汉的庄廊围的连屁都打不出来了。这可咋办呀?……有了,我是他师,他是我徒,难道我不敢打他吗?待我找个家伙来。(取棒介)(岑未提防)看家伙!
  岑 彭:师傅这是何名目?
  杜瑶奇:叫他妈的雪花盖顶。
  岑 彭:我记下了。
  杜瑶奇:为何不还手?
  岑 彭:念在师傅情分上。
  杜瑶奇:这娃还有点良心,还认得师傅,再给你一下,看家伙!
  岑 彭:这又是何名?
  杜瑶奇:这叫你妈的黄龙缠腰。
  岑 彭:弟子已知。
  杜瑶奇:为啥不还手?
  岑 彭:看在师母分上。
  杠瑶奇:嗨!这娃还记得他的师母,我打高兴了,再上一下,看到!
  (又打)
  岑 彭:又是何名?
  杜瑶奇:这叫他妈的胡求闹!
  岑 彭:师傅,取笑了。
  杜瑶奇:为何还是不还手?
  岑 彭:看在师弟的分上。
  杜瑶奇:管他妈的看在谁的分上,老子总是要救刘秀。
  岑 彭:当堂不认父。
  杜瑶奇:举手不留情。(二人对打,回场过来,岑使一枪,杜避开)娃!你下老子的毒手哩!(杜下,岑追下,杜又急上)哎呀!这娃了不起,到底年轻,一连二三的打。噫!这娃再赶到来,我老汉还要吃大亏,这咋办呀?……有了,把我娃叫回来,爷儿两打他(乱叫)杜茂,快回来!
  杜 茂:(急上)爹爹你在和谁打仗呀?
  杜瑶奇:我儿不要问,快救龙!
  杜 茂:天龙?
  杜瑶奇:不是。
  杜 茂:地龙?
  杜瑶奇:不是的。
  杜 茂:会么龙?
  杜瑶奇:一非天龙,二非地龙,是个人龙。
  杜 茂:明白了。(持锤急下)
  杜瑶奇:噫!你看这娃聪明不聪明,我说娃快来,他说你在和谁打仗。我说不要问快救龙,他说什么龙。我说一非天龙。二非地龙,乃是人龙,他说明白了,拿了个锤锤就跑……噫!不对,*(左口右外)岑彭头戴的明晃晃,身穿的明晃晃,手拿的明晃晃,我娃头没戴的,身没穿的,手没拿的,两腿没有夹的,害怕要吃他的亏。走,救我的娃去。(下)
  (杜茂,岑彭对上开打,茂败下,岑追下)
  杜瑶奇:(上)娃,你胜了吗败了?
  杜 茂:打败了。
  杜瑶奇:哎呀!不得了!(倒下)
  杜 茂:(急扶起)爹爹不要害怕,自古道:教一路留一路,以免徒弟打师傅。
  杜瑶奇:噫!这娃一句话提的好,我是留的有,待为父翻想翻想……啊!娃呀,门背后一下未曾教。
  杜 茂:儿明白了。(跑下)
  杜瑶奇:(学介)儿明白了,哎呀慢来,这一下是我们的祖传,他这一下下去,岑彭就没命了,岑彭乃朝庭命官,假若有个好歹,我老汉焉能吃罪得起呢?走,上前救徒弟。(急下)(杜茂,岑彭对上开打)
  杜 茂:岑彭小儿!
  岑 彭:娃娃讲话。
  杜 茂:看锤!(将岑彭打下马,杜瑶奇急上)
  杜瑶奇:我儿慢些动手,你下去休息,待为父教训于他便了。(杜茂下)好将,你是稀屎烂酱,这样本事,还想夺状元,真羞死了。待我找个家伙把你教训两句,(取棒)今天我要打你个不忠不孝,忘恩叛道。
  (众齐吼,杜瑶奇急进门闭门)
  兵 :侯爷上马!
  岑 彭:(唱倒板)
  适才一下未防着,(上马)
  (唱)打虎铜锤中后窝。(截)
  杜瑶奇,好老狗!窝藏国犯,将本帅打下马来,百般戏弄暂且由你,此番我去潼关三齐王那里搬动大兵,誓不与你两立,三军的!(众应)兵到潼关。(同下)
  杜瑶奇:(内)岑彭,你娃子莫怨,我出来给你教两手。(上)啊啊!(开门)到底走了,有请千岁!
  刘 秀:(上)有劳老伯搭救。
  杜瑶奇:好说了。
  刘 秀:老伯,你年纪高大,你就能战退岑彭吗?
  杜瑶奇:幼主千岁,我焉能战退他呢!我有一子,名叫杜茂,将他战败了的。
  刘 秀:你还有一子吗?
  杜瑶奇:正是。
  刘 秀:快快叫他前来见我。
  杜瑶奇:是,吾儿快来。
  杜 茂:(上)爹爹叫儿何事?
  杜瑶奇:千岁叫你去见,你去口称草民见驾。
  杜 茂:你儿知道。(进前)见过千岁。
  刘 秀:名叫什么?
  杜 茂:名叫杜茂。
  刘 秀:抬起头来。(茂招头刘看介)站过一旁。这是杜老伯。
  杜瑶奇:草民在。
  刘 秀:我有心带你子同往汉营办事,你的意思如何?
  杜瑶奇:幼主见爱,小老头允诺,茂儿前来谢过。
  杜 茂:谢过千岁!
  刘 秀:战胜岑彭,全凭什么?
  杜 茂:打虎铜锤。
  刘 秀:封你打虎将军。
  杜 茂:谢千岁。
  刘 秀:杜老伯,岑彭大败,恼羞成怒,难道连气话也没有么?
  杜瑶奇:是他讲道,去在潼关搬兵,势不两立。
  刘 秀:这就是了,老伯,我们就要回营了。
  杜瑶奇:草民不留,茂儿,带马伺候了。
  刘 秀:(唱快板)
  这次探关好凶险,
  收了杜茂将一员;
  辞别老伯上鞍鞯,
  将军阵之事对军师言。
  (秀、茂同下)
  杜瑶奇:(唱)我儿今天投了汉,
  不由老汉喜心间。
  这里忙把庄门掩,
  从今后我把心放宽。(下)
  第四场 赚 城
  (四校尉引邓禹上)
  邓 禹:(唱浪里钻)
  昨晚本师观天象,
  王莽江山将要亡;
  本师打坐中军帐,
  幼主回定巧计再取棘阳。
  (内)千岁回营!
  邓 禹:有清。(牌子、刘秀、杜茂同上,刘上坐,邓拜毕就坐)恭喜千岁,又收良臣。
  刘 秀:军师八卦,果然是准。杜茂。
  杜 茂:臣在。
  刘 秀:前来见过师爷。
  杜 茂:见过军师。
  邓 禹:本师还礼了,杜将军,请在后营用酒。
  杜 茂:谢过千岁、军师。(下)
  邓 禹:千岁,岑彭兵败,今向哪里?
  刘 秀:岑彭兵败,今向潼关搬兵。棘阳未得,他的大兵又到,如何是好?
  邓 禹:为臣定破棘阳,岑彭定降,千岁请退。(刘秀下,邓就正位)
  三军的!(众应)盖国王伯霸④快用战膳,本师有差;与我看过文房。
  (唱)未曾修书先拜上,
  多多拜上马子张;
  你我分别武科场,
  我曾写信你屯粮;
  兄去后我别贼王莽,
  白水村前保幼王。
  鬼神庄访来姚次况,
  君臣兵扎在昆阳;
  棘阳城又遇岑彭挡,
  险些将吾的幼主伤;
  马皇兄要杀贼王莽,
  你何不先杀岑彭得棘阳;
  只要皇兄来归顺,
  保你入营就是王。
  这一封书信修停当,
  下面差来盖国王。(王伯霸上)
  王伯霸:(接唱)忽听军师传小将,
  不由伯霸喜心旁;
  迈步来在中军帐,
  军师差我到何方?
  邓 禹:(唱)这封书信你带上,
  太行山去请马子张。
  王伯霸:(唱)你好比兴周灭纣的老姜尚,
  末将难比武成王;
  辞别军师出宝帐,
  太行山前走一趟。(下)
  邓 禹:(唱)一见王爷把马上,
  不由本师喜心上;
  三军随后去瞭望,
  到后帐将此话说于幼王。
  (邓卒同下)
  (四卒引王伯霸乘马上)
  王伯霸:(唱流水)
  昔年有个楚平王,
  父纳子妻乱纲常;
  伍员吴国请兵将,
  扑城死的美无祥;
  叫三军与爷催丝疆,
  我见了马子张细说端详。(同下)
  (三通鼓,众卒引马武上)
  马 武:(三笑)哈哈,哈哈,哈哈!……
  (坐高案)
  (诗)曾记当年武科场,
  提起叫人怒满腔;
  莽贼中了岑彭象,
  气走湖阳马子张。
  俺,姓马名武字子张。只因王莽老贼设下武科场,天下英雄齐到洛阳,当场我与岑彭小儿比武,岑彭不胜于某,可恨王莽老贼中了岑彭的貌才,不中我的奇才,是本大王出得科场题下反诗一首:
  马走长安心未定,
  武科不中真气杀;
  兴刘马武灭王莽,
  汉业未复不归家。
  上四字“马武兴汉”,下四字“定杀莽家”。是我出得科场以外,带定本标人马,就是一场好反。反在太行山前,自立为王,本大王在此不过暂等天时而已,今坐山寨,喽兵们,(众应)小心候事。
  (内:盖国王到)
  马 武:有请!(下位出迎,见王伯霸互让入内对礼毕,分宾主入座)不知王仁兄驾到,未曾远迎,多得有罪。
  王伯霸:来的鲁莽,未曾通报,贤弟恕罪。
  马 武:好说了,仁兄不在汉营办事,来在太行山,为了何事?
  王伯霸:邓军师有书信到此,贤弟拿去一看自然明白。
  马 武:有心观看书信,无人奉陪仁兄。
  王伯霸:为兄默坐一时。
  马 武:小弟得罪了。待我观书可。(牌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王伯霸:可曾看过书内情由?
  马 武:倒也看过,原是接为弟去在汉营建功立业。
  王伯霸:你可愿往否?
  马 武:你回去多拜幼主、军师,就说武已得棘阳也。
  王伯霸:如此告辞。
  马 武:就在山寨待宴。
  王伯霸:军事在身,不敢久停。正是:搬兵如救火,
  马 武:宜早不宜迟。奉送!(霸乘马下,武入内)
  众喽兵!(众应)一兵一将不留,兵发棘阳。(上马走园场)为何不行?
  卒 :来在棘阳。
  马 武:听我吩咐。将马爷的旗号打倒,高悬潼关三齐王的旗号,前去叫关。
  卒 :开关,开关!
  兵 :(上城)你们是哪里的人马,为何叫关?
  卒 :我们是兵败回潼关的人马,你看现有旗号为证。
  兵 :(看介)果然有三齐王的旗号,待我开城。(兵开城)
  卒 :禀马爷,城门已开。
  马 武:一拥进城!(众进城跑园场)三军们,将岑彭满门家眷一齐拿了。
  卒 :得令!(下又上)拿住满门家眷。
  马 武:绑出去,一齐开刀!
  卒 :幼主到。
  马 武:摆队相迎。
  卒 :摆队相迎。
  马 武:摆队出关。(起将军令牌子,武乘骑出关,就坐。杜茂趟马上又下,王伯霸趟马上又下。刘秀喜容而上,邓禹随上,马武接,刘急扶起。同下。设大帐、四校尉、四龙套、四喽兵、杜茂、王伯霸、邓禹、刘秀、马武同上。刘立上位,马武上拜,刘扶起,入座。伯霸、杜茂下马。邓入座)
  刘 秀:把皇兄受了鞍马之劳了!
  马 武:幼主挂心了。
  刘 秀:可曾拿住岑家满门?
  马 武:一齐拿住,来,推出开刀!
  邓 禹:慢着,马武听令。
  马 武:在。
  邓 禹:赐你五百人马,镇守南城。
  马 武:得令,马来。(上马急下)
  邓 禹:幼主,将岑伯母请进帐,劝她投降。
  刘 秀:她若不允?
  邓 禹:跪她一膝。
  刘 秀:御林军,(众应)有请岑伯母。
  御林军:老夫人进帐。
  (岑母上,互相见礼毕,岑母坐上位,刘、邓分君臣入座)
  刘 秀:老伯母受惊了。
  岑 母:受惊事小,把千岁挂心了。
  刘 秀:好说了,今日已得棘阳,老伯母还要归顺才是。
  岑 母:本当归顺,新主之恩难报。
  刘 秀:莫非要本御跪你一膝吗?(急跪)
  岑 母:(急扶起)千岁不要如此,老身情愿归顺就是,只是一件……
  刘 秀:那一件?
  岑 母:我儿乃是忠孝双全,必用柳木剑枷,去在城楼,我儿一见,必然归顺。
  邓 禹:好倒却好,只是把伯母受屈了。
  岑 母:为主江山,不得不如此。
  刘 秀:好!后帐摆宴与伯母接风。(同下)
  第五场 收 将
  (起堂,四校尉引苏献上,奏点绛唇入坐)
  苏 献:(诗)头带金盔菊花黄,
  身穿铠甲佩秋霜;
  南征北战功劳广,
  才得官拜三齐王。
  本爵苏献,松棚成功,保定王莽基业一统,南征北战,有十大汗马功劳,才拜三齐王在朝。前次探马报道,妖人刘秀夜探棘阳,岑彭追赶,追在栗阳,陈俊救驾,损去他的白袍半幅,是他回朝请罪,不知新主怎样降罪?今乃三六九日问报之期,站堂军!(众应)小心候事了。(内:棘阳侯到)有请。
  苏 献:不知岑驸马驾到,未曾远迎,多得有罪。
  岑 彭:好说了,来的鲁莽,来曾通报,三齐王爷恕罪。
  苏 献:好说了,这是岑驸马,回朝请罪如何?又为何来在潼关呢?
  岑 彭:三齐王有所不知,是我回朝请罪,好个新主,并未降罪下来,反赐我白袍一件,二次带兵镇守棘阳。胆大妖人刘秀,二探棘阳,是小将带兵追赶,赶在杜家庄,可恨百姓杜瑶奇,搭救了刘秀,我特的来在潼关搬兵,去至棘阳,定拿刘秀。
  苏 献:棘阳可有人马护守?
  岑 彭:(大吃一惊)这个!
  苏 献:(大怒)撤座,胆大的岑彭,身为大将,连个平民百姓都战他不过,这且事小;你带定人马来到潼关搬兵,棘阳乃是空虚,妖人定得棘阳也。本当将你斩首,看在用人之际,来呀!(众应)拉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众 兵:吼!(拉岑下、内喊打又上)
  岑 彭:谢过王爷的赏罚。
  苏 献:打的可公?
  岑 彭:公。
  苏 献:可服?
  岑 彭:带服而不服。
  苏 献:呸!不服,本爵不能再打,赐你一枝将令,镇守棘阳,棘阳若失,提头来见。来呀!(众应)赶出去!
  兵 :*(左口右扎)!(赶岑,岑带恨色下)岑彭出营,变脸失色。
  苏 献:哎呀!这娃娃出营变脸失色,莫非起了降汉之心么?大令下。(众应)命三太子王寻带领三千人马,辅守棘阳。
  (内:得令)掩帐。(同下)
  (岑彭领兵狼狈上)
  岑 彭:苏献哪,丑贼!发兵不发兵,尽在于你,你不该责打本爵四十军棍。此一回到棘阳,我只怕要……
  兵 :*(左口右外)!
  岑 彭:兵回棘阳。(园场)
  兵 :禀帅爷,来到棘阳,城上高悬马字旗号。
  岑 彭:罢了!马武是也。也罢,叫他们兵主。
  兵 :请你家兵主。
  卒 :有请马爷。
  马 武:何事?(上城)
  卒 :岑彭回城。
  马 武:待我上前,城下莫非岑彭小儿?
  岑 彭:城上莫非丑鬼马武?
  马 武:你敢给老子上来?
  岑 彭:你敢下来?
  马 武:马爷下来了。(扑下城以刀砍岑,岑败下,马追下)
  (四龙套引邓禹,刘秀同上)
  刘 秀:(唱浪里钻)
  适才探马报进帐,
  邓 禹:(唱)言说岑彭到战场。
  刘 秀:(唱)御林军催马到城上,
  (园场下马上城)
  邓 禹:(唱)看他两家逞刚强。
  马 武:(内唱倒板)
  战鼓不住咚咚响,
  (岑彭上,马武跟上,二人边战边唱)
  岑 彭:(唱)一来一往动刀抢。
  马 武:(唱)一家为的贼王莽,
  岑 彭:(唱)一家为的妖刘王,
  马 武:(唱)哗啦啦催开两骑马。
  (扫头、马下,岑追下)
  刘 秀:(唱)站立城楼同观望,
  邓 禹:(唱)这才是一座好战场,
  刘 秀:(唱)一家好比出山虎,
  邓 禹:(唱)一家好比奎木狼。(截)
  刘 秀:岑彭是好将!
  邓 禹:马武是好将!
  刘 秀:军师,你说马武是好将,为何战不过岑彭呢?
  邓 禹:你知其一,不知其二;用你的御弓御箭,射他的盔缨,马武必擒他下马。
  刘 秀:如此看箭来。(取箭)
  (马武,岑彭同上对打,刘秀射箭介)
  马 武:看刀。(大吼一声,岑一惊,武打岑下马)吃我一刀!
  邓 禹:住刀,千岁请退。(刘下)岑将军请了。
  岑 彭:请了。
  邓 禹:今日被擒,还要归顺汉家才是。
  岑 彭:只知王莽,不知汉家二字,焉能归顺草君不成!
  邓 禹: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站立城下,听本师将当年谋位之事细说一遍:昔年高皇起义之时,路过芒砀山前,偶遇蟒蛇拦路,那时高皇心中害怕,下了龙驹,将宝剑押在三岔路口说道:“我日后若有九五之尊,这一蟒蛇可以自缠宝剑而亡。”刚合金口,只见蟒蛇腰斩三截,自杀而亡;高皇就地扎营,到了三更时分,只听屋梁响亮,高皇睁眼一看,只见蟒蛇前来要命,高皇随即说道:“今日不必,二百载之后,再来也还不迟。”蟒蛇会意而行,高皇只是避祸而已。谁知百载之后,出现平帝皇上;那蛇去后,蟒头投化王莽,蟒身投化苏献、徐世英等。那日老王万寿之期,满朝文武一齐前来与老王拜寿,每人御酒三盏,金花一对;发毕还剩金花一对,御酒三盏,查罢方知王莽未到,言话之间,只见王莽迟到,那就是老王的不对,他不该慢了王莽三慢,王莽心中不服,下殿之时,将袖头这么一摆,就带去文武大半,回转府去,和苏献、徐世英等日每安排定计,闰腊月初八日,设下松棚大会,迎接老王饮酒取乐,以在酒席宴前,可叹哪可叹!可叹老王服毒而亡,一干奸臣保定王莽登基,命得徐世英搜宫杀院,只因正宫主母身怀龙胎,还未降生,苍天保佑,这贼不能拢身,无奈将娘娘打在冷宫受罪,那日娘娘降龙之期,多亏柴文敬夫妻定计,做了个偷龙转风,将幼主千岁救在他府,恩养六年,幼主成人,柴文敬伯的走露消息,他要幼主去到天涯海角访将,幼主七岁走鸦路,一十二岁奔南阳;我别莽贼以后,以在白水村前,保定幼主起义;鬼神庄访来大将姚期,后得王伯霸,一路上夺关收兵,到今约有十万之众。岑将军!这就是汉家的事,今日还要归顺才是。
  岑 彭:说的好,本爵归顺。说的不好……请!
  邓 禹:请做什么?
  岑 彭:请吃剑乎?
  邓 禹:本帅倒不能吃剑,诚恐将军要自吃剑乎!
  岑 彭:我独掌兵权,何言自吃剑乎呢?
  邓 禹:休道你独掌兵权,不能自吃剑乎。听本师道来:“前次幼主探你的棘阳,是你追赶,追在栗阳,遇见陈俊救驾,将你杀的落落大败,损去白袍半幅。你回转朝中请罪,王莽并未怪罪于你,反而加职,命你二次镇守棘阳,你道他是何意?因现在危急,做个君买臣心,你好与他效劳。幼主二次探你棘阳,你又追赶,赶在杜家庄,又遇百姓将你战败,是将军少智?……这是年少而已带领人马去至潼关搬兵,城内竟然空虚,马武降汉又得棘阳;将军你去在潼关搬的兵在哪里?求的将在哪里呢?反受献贼之五刑,回转棘阳,又被马武将你拿下;你今日不能归顺,难道你又回朝不成?即就回朝,莽贼再不能降罪么?况你满门被擒,怒恼马武性情一刀将你母亲斩首,又弃明主,岑将军!你的忠在那里?孝在何方呀?
  岑 彭:啊!
  (唱西皮快板)
  好个能讲的邓仲华,
  问的岑彭无话答;
  师爷!
  岑彭归顺到还罢,
  在城上定见我的年迈妈。
  (截)
  邓 禹:伯母甚好,将军你还不放心吗?
  岑 彭:一定要见。
  邓 禹:好,三军的,(众应)将岑老夫人……
  马 武:押上城来。
  卒 :押上城来!(二刀斧手押岑母上)
  岑 母:(唱)呐喊一声我的三魂掉,
  莫非岑儿到城壕。
  上城来见岑儿忙把话道,
  我儿进前听根苗。
  我儿要学王祥孝,
  降汉救娘美名标。
  岑 彭:(接唱)见老娘她把刑受了,
  这是儿无智少才连累年高。
  (截)
  要我降汉,将我母亲的剑枷摔下城来一见,方能投降。
  邓 禹:来!(众应)将剑枷摔下城去。(卒取剑枷与邓,岑母下)
  将军,剑枷来了。(摔与岑、岑接看介)原来是木制的?
  马 武:要是铁制的,你母亲早就完了。
  岑 彭:丑鬼多嘴,我要先进城!
  马 武:我要先进城!
  岑 彭:我要……(二人开打)
  邓 禹:慢来!不必争吵,你二人挽手同进。
  马 武:来,来,来!
  岑 彭:来也。
  (二人挽手同下)
  第六场 战 寻
  (四兵引王寻上)
  王 寻:俺,三太子王寻,探马报道,言说岑彭小儿降汉,理应前去,夺回棘阳,来呀!(众应)兵发棘阳。(急下)
  (四龙套引刘秀、邓禹同上,刘秀坐上位,邓旁立,马武、岑彭同上,二人开打,邓急向前拦住)
  邓 禹:哎!二人都是汉室良臣,何必这样行事。(向马)马将军!岑彭刚才降汉,乃是一客位,你乃一主人,有道是主人让客三千里,你去叫他声岑驸马,难道大了他,小了你不成?
  马 武:承蒙军师指教。
  邓 禹:上前便要如此,再莫要倚勇行事了。(又转向岑)岑驸马!哈哈哈!……岑将军乃是当朝驸马,他乃山中蠢夫,你何必与他较量呢?此去叫他一声马皇兄,难道大了他,小了你不成?
  岑 彭:是!
  邓 禹:此去再莫要倚勇行事了,来,来,来,你俩两厢叫来。
  岑 彭:那旁莫非是马武。
  马 武:那旁莫非是岑彭。
  岑 彭:丑鬼。
  马 武:我儿敢来合打!
  岑 彭:何惧。(二人又打)
  邓 禹:(急挡住)哎!这是你二人的不是,一家叫一声,难道大谁小谁不成?你二人争斗,难道不知误了国家大事吗?再不和好,定按军令状实行。
  岑 彭:那旁莫不是马……
  邓 禹:马皇兄。
  岑 彭:马皇兄!
  马 武:你是岑……
  邓 禹:岑驸马。
  马 武:啊,岑驸马!(二人同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邓 禹:马武听令!
  马 武:在。
  邓 禹:带领三千人马,镇守太行山。
  马 武:得令,马来。(上马、下)
  刘 秀:岑将军在莽贼驾前官拜何职?
  岑 彭:扫汉……
  邓 禹:幼主封你兴汉大将军。
  岑 彭:谢幼主!
  刘 秀:后营饮酒。(岑下)
  报 子:(内)报!
  (上进帐)王寻攻城!
  邓 禹:再探!(报子下)幼主请退。(刘秀下)(邓坐正位)三军们。(众应)命岑彭、杜茂披甲伺候,本师有差,听令了。
  (唱四皮快板)
  探马儿不住飞来报,
  孺子王寻困城壕;
  这支大令忙传到,
  传来岑彭和杜茂。
  (岑彭杜茂同上)
  岑 彭:(唱)手拿一支紫金标,
  杜 茂:(唱)打虎铜锤插在腰。
  岑 彭:(唱)姓岑名彭字君然,
  杜 茂:(唱)姓杜名茂字诸君。
  岑 彭:(唱)提铠甲且把宝帐到,
  杜 茂:(唱)军师传下将令飘。
  邓 禹:(唱)二位将军那知道,
  胆大的王寻动枪刀;
  你二人出兵把贼剿,
  快快上马莫辞劳。
  岑 彭:(唱)辞别军师上阵道,
  杜 茂:(唱)小孺子不死往那里逃。
  (岑,杜同下)
  邓 禹:(唱)两位虎将上阵道,
  好似出海的浪内蛟;
  三军的胜败早报我知道,
  本师好把将官调。(众同下)
  (王寻、岑彭各领兵对上会阵介)
  王 寻:岑彭!无义的男。我父王那些待你不遇?你竟敢背主降汉,你说,你讲!
  岑 彭:两家交兵,何须多言,看枪!
  (开打,杜岭败下,王追下)
  (岑彭领兵又上)
  岑 彭:败了!是我打败,回转汉营好见幼主,难见军师,这便怎处?这……有了!三军的,(众应)杜将军若问就说我去青州养马去了;兵转青州。(领众下)
  (杜茂领兵上与王寻开打,杜败下,王追下)(杜茂领兵义上)
  杜 茂:我兵大败,(两面看介)怎么不见岑将军?
  众 兵:青州养马去了。
  杜 茂:啊!好,兵回汉营。(众同下)
  (王寻领众上)
  王 寻:他兵大败,众将官!(众应)抵关骂阵。(众同下)
  第七场 赌 印
  (四卒引姚期上)
  姚 期:(唱浪里赞)
  家住河南鬼神庄,
  俺,大汉姚期,奉了军师将令,四路押运粮草,粮草已齐,三军的,(众应)汉营去着。
  (接唱)三十二岁保刘王;
  催动粮草往前闯,
  见了军师说端详。(众同下)
  (四龙套引刘秀,邓禹上)
  刘 秀:(唱)岑彭杜茂把阵上,
  邓 禹:(唱)定打败仗回营房;
  刘 秀:(唱)军师为何这样讲,(入座)
  邓 禹:(唱)单等姚期收姣娘。(截)
  杜 茂:(上)参见刘主、军师,交令!
  邓 禹:胜败如何?
  杜 茂:打回败仗。
  刘 秀:噫!
  邓 禹:岑将军呢?
  杜 茂:青州养马去了。
  邓 禹:军家胜败,古有常理,后营歇息。
  (杜下)
  姚 期:(上)参见幼主、军师,交令!
  邓 禹:收令,运回多少粮草?
  姚 期:五百斤粮草。
  邓 禹:可是干粮干豆?
  姚 期:俱是干粮干豆,军师请点。
  邓 禹:皇兄押粮,本帅放心,不必点了。来,高挂免战。
  姚 期:慢着,与何人交战,竟然高挂免战!
  邓 禹:王寻十分厉害,故此高挂免战。
  姚 期:果是如此?待俺去擒他罢了。
  邓 禹:在此不要讲大话,若见王寻,管叫你大败而回。
  姚 期:军师!你为何如此的无理。此去若是大败,我愿许一件……
  邓 禹:哪一件?
  姚 期:将我的黑头悬挂大营,若是得胜……
  邓 禹:我也愿许一件。
  姚 期:哪一件?
  邓 禹:军师大印输与将军。
  姚 期:空口无凭。
  邓 禹:立下对单。
  姚 期:请哪!
  邓 禹:(唱快板)
  邓仲华,
  姚 期:(接唱)姚次况。
  邓 禹:(唱)此去若是打败仗;
  姚 期:(唱)愿将黑头挂营房,
  此去若是打胜仗,
  邓 禹:(唱)军师印输与你身旁;
  宝帐以内三击掌,
  姚 期:(唱)幼主与我作主张。(截)
  刘 秀:好,本御与你们作保。
  姚 期:军师传令!
  邓 禹:次况听令,赐你三千人马,征战王寻。
  姚 期:不要人马,得令就走。(欲走介)
  邓 禹:转来!
  姚 期:你还讲些什么?
  邓 禹:依我三件大事。
  姚 期:那三件大事?
  邓 禹:身为大将,不许临阵脱逃。
  姚 期:二?
  邓 禹:不许丢盔卸甲。
  姚 期:三?
  邓 禹:不许临阵招亲。
  姚 期:好有一比……
  邓 禹:好比什么?
  姚 期:河边杨柳,何须倒栽⑤?
  (唱二六)
  宝帐莫激姚次况,
  我非聂正小儿郎;
  你说王寻是上将,
  从来未曾动刀枪;
  山高自有天在上,
  海水何须用斗量;
  打水瓦罐井边丧,
  大丈夫难免阵头亡;
  辞别幼主把马上,(上马)
  会一会王寻小儿郎。(下)
  刘 秀:(唱)姚皇兄本是忠勇将,
  邓 禹:(唱)你看看后事有何妨;
  刘 秀:(唱)模棱两可休要讲,
  邓 禹:(唱)邓仲华作事自有酌量。(同下)
  第八场 中 镖
  (姚期抖马上)
  姚 期:(唱快板)
  我与军师三击掌,
  天保佑拿住小儿郎;
  催马来在军阵上,
  速快报你说姚期到战场。
  莽 兵:(上)报,姚期上阵。
  王 寻:(内唱倒板)
  听说来了姚次况,(领兵上)
  (唱)坐在马上观端详;
  面似黑煞又雄壮,
  本御这里着了忙,(想介)
  上前先给回马棒。(截)
  姚期,来!(姚向前,王回马,姚勒马)
  姚 期:(唱)娃娃作事太荒唐,
  看老爷给儿个雪花降!(截)
  来!(二人开打,战三合,姚回马,王追赶,姚猛折马回头,连打三鞭,王吐血急下)小儿你往那里走!(追下)
  王 寻:(急上)好险,真道的好险!黑贼甚是厉害,本御险遭不测。他再追将前来,我的性命险危……(两边看介)好!现有灵官庙,不如在庙内躲避一时便了。(急下马,拉马进庙,关庙门介)
  姚 期:(追上)唉!军师把儿说的天上少有,地下难寻,未战几合,大败而逃,我追在此处为何不见?(看介)啊!是了,这娃娃莫非在灵官庙内躲避,也是有之。待我下马冒叫一声。(下马)王寻小儿!你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赶,你躲在庙内,偏偏被黑老子瞧见,好好出来自绑。如若不然,呸!(对门打三鞭)
  王 寻:(大惊)哎呀,不好!偏偏被这个黑贼看见了……也罢。黑贼!小老子本在庙内我是不怕你的我也不出来,便怎么样?
  姚 期:他不出来……我自有道理。王寻!你不出来也好,少时黑老子的大兵到来,吩咐千人千把柴,万人万把火,焚毁灵官庙,把你活活烧死在内。
  王 寻:哎呀不好!旁人说得出来,做不出来,这个黑贼说得出来,也就做得出来,少时大兵若到,我便怎处?……(猛想起)有了,我身旁现有五毒药毒药镖,做个闪门之计,赏他一镖,再作道理。(取镖)镖哇,镖!这一下镖得上也是这一镖,镖不上也在这一镖。姚期!不要倚勇行事,我与你开门来了。
  姚 期:黑爷等着的。
  王 寻:(故意地)开门了!
  姚 期:你快些。
  王 寻:看镖!(急关门)(姚中镖倒地)
  姚 期:(唱倒板)
  适才一下未防着,
  中了娃娃的五毒镖;
  罢罢罢头卸盔来身脱靠,(脱衣)
  将盔铠搭在碑牌梢。(截)
  王寻,小儿!你做了个闪门之计,打了一镖,你打高了三寸,若是低三寸,我险中你的毒手。我在碑牌后面等你便了。黑老子要走,哎哟!(下)
  王 寻:这一镖该中上了哇!(悄悄的开门偷看,见碑牌上有盔铠,倒吓一下,急关门)姚期,好黑贼!你在碑牌后面躲避,你当本御没有看见吗?好好好!今天本御命该如此,我开门你把本御活捉了罢!啊?姚期,咦!他为何不说话,莫非中毒了吗?管他是也不是,待我开门就是这一下结果了黑贼。
  (悄悄开门猛扑过去,见是盔铠,大喜)哈哈,哈哈,哈哈哈!……
  (莽兵跟上)姚期中了五毒药镖,得了他的盔铠,犹如得了首级一般,来!(众应)兵围棘阳。(同下)
  第九场 招 亲
  (傅一蝉上)
  傅一蝉:(念多多板)
  老汉生来百不咋,
  全凭女娃子纺棉花;
  灯盘打的碾盘大,
  捻子搓的丈七八;
  一夜点了九斤油,
  叫列位!
  你们说纺了多少花?
  内 :不知道!
  指姆蛋大一圪瘩。(入座)
  我老汉傅一蝉,祖往此地。家财万贯,老伴儿在在世之时,所生一支鲜花;我女娃子光爱练武,别的啥都不会做,武艺到还罢了,有心给她许下一门户,她至死不从。今日打坐庄廊,心闲无事,不免出庄看望看望。(刚出门)
  姚 期:(内)哎哟!(退倒门前把傅老吓一跳)
  傅一蝉:哎呀!丫环。(内:有)快把酱盆子收了,天上在打炸雷呀!
  (内:不是雷声。)
  傅一蝉:咦!怪咋了,待我看。(出门看介)哟!才是一黑娃,为啥睡在这儿?(浑身细看,见伤)怪道来,才是带了伤了,待我把他扶进门去。(搀介、搀不动)哎呀,好重!我还搀不动,对,我把丫环叫出来抬进去。丫头子快来!
  丫 环:(上)爷爷,你叫我有啥事?
  傅一蝉:丫头子,爷的门外倒了一黑汉,是带了伤的,爷一个人抬不动,把你叫出来,咱俩抬。
  丫 环:对,走,我们看看!(出门看介)哎哟,好黑!爷,我抬小头。
  傅一蝉:去他妈的,爷老了,爷抬小头。
  丫 环:我要抬小头。
  傅一蝉:好!我犟你不过,你就抬小头。(抬进门扶坐)你看左膀上还有个镖头,待我与他拨出来,(拨介)丫头子,你放了屁。
  丫 环:不是,是这位黑汉膀伤臭了。
  傅一蝉:哎呀,好害怕。丫头子,你去问你小姐,看镖伤药还有没有?
  丫 环:是,我去问问。(下)
  傅一蝉:来了没有?
  丫 环:来了,爷!姑娘说,把黑汉救醒了,要你问他的名字。
  傅一蝉:*(左口右外)还叮咛。待我压上。(撒药)
  姚 期:嘿!
  傅一蝉:咦!在哼了;待我叫一下,黑汉醒来!
  姚 期:(唱)中了娃娃的闪门计,
  一阵昏来一阵迷;
  睁开愁眼观仔细。(截)
  拿住了,(手捉傅老)
  傅一蝉:哎哟,哎哟!这娃,你看是谁吗!
  姚 期:啊!(放下)
  (接唱)把老伯当就王寻贼。(截)
  老伯贵娃,何人看好我的镖伤?
  傅一蝉:没忙,你姓啥,为什么中镖?
  姚 期:我乃汉民姚期。
  丫 环:啊!姚期。(急下)
  姚 期:中王寻之镖也,我这镖伤莫非是老伯看好的?
  傅一蝉:不是我看好的,是我女娃子看好的,我姓傅。
  姚 期:管他傅公长也罢,傅家姑娘也好,回转汉营,本奏幼主,免你三载不纳皇粮就是,我就告辞了。
  傅一蝉:莫忙,我有话说。
  姚 期:我要走了。
  傅一蝉:嘿!你吃点酒行不行?
  姚 期:告辞了。
  (唱)有劳老伯宽洪量,
  免我姚期一命亡;
  回转汉营把本上,
  免你三载不纳粮。(姚下)
  傅一蝉:好急的性子!
  傅金娥:(上唱流水)
  离了绣楼到前堂,
  见了爹爹问端详。
  傅一蝉:我娃不在绣楼,来了前厅,为了何事?
  傅金娥:爹爹!*(左口右外)汉民姚期呢?
  傅一蝉:人家有军事,回营去了。
  傅金娥:你咋不把他留下?
  傅一蝉:*(左口右外)娃性子急的很,没留住。
  傅金娥:我要去赶他。
  傅一蝉:你赶人家是啥事吗?不要去赶人家。
  傅金娥:你说是啥事?我一定要去!
  傅一蝉:不要去。
  傅金娥:你一定要去,你给我坐下!
  (唱流水)
  站在堂前把话讲,
  尊声爹爹听端详;
  非是女儿耻笑你,
  看起来你才是个一架梁⑥。
  丫 环:(上唱)离了厨房到前堂,
  见了爷爷说端详,(截)
  爷爷,我家姑娘呢?
  傅一蝉:你姑娘不要脸,追赶那黑娃去了。
  丫 环:我也要去。
  傅一蝉:看这丫头子,你姑娘追*(左口右外)黑娃,人家有事,你去做啥?不消去的。
  丫 环:我去给娘娘帮忙,一定要去。
  傅一蝉:偏不要你去。
  丫 环:你给坐下。
  (唱流水)站在堂前把话讲,
  爷爷你才是个二架梁。
  (下)
  傅一蝉:好不要脸的!
  (唱)女娃子说我一架梁,
  丫头子说我二架梁;
  一架梁二架梁,
  撵到撵到把脸伤。(下)
  姚 期:(上唱)姚期离庄忙趱路。
  傅金娥:(内)等着!
  (上唱)叫声黑汉把步留。(截)
  黑汉,你这镖伤何人给你看好?
  姚 期:是傅家公长看好的。
  傅金娥:不是傅家公长,是你姑娘看好的。
  姚 期:管他傅家公长也罢,傅家姑娘也好,回转汉营,本奏幼主,免你三载不纳皇粮就是。
  傅金娥:不管纳粮不纳粮,请你转去,我们有密言相叙。
  姚 期:有军事在身,回营交令要紧,不转去。
  傅金娥:你转去不转去?
  姚 期:你这个丫头,黑老子不转去,你还要怎么样?
  丫 环:(赶上)我姑娘嫁你,不要你嫁她。
  姚 期:呸!丑丫头。
  (唱)两个丫头不害羞,中途赶人把底丢。
  傅金娥:(接唱)棒棰打你三岔口,(打期倒地)
  看你害羞不害羞。
  丫 环:打倒了。
  傅金娥:把他绑起来!
  丫 环:没有绳子。
  傅金娥:把腰带解下来。
  丫 头:*(左口右外)怕要不得。
  傅金娥:只要把他绑回去,管他要得要不得。
  丫 环:对。(解带套期、拉起)给我走!
  姚 期:你把老子打够了,我还给你走,我给你跑,不走。
  丫 环:姑娘,他不走。
  傅金娥:等我来,你走不走?
  姚 期:不走。
  傅金娥:香棒棰。(打)
  姚 期:哎哟!我走,我走。
  (唱)姚期今日把时背,
  两个丫头把我欺。
  傅金娥:咋,又不走了?
  姚 期:我不愿走。
  傅金娥:看棒棰!(打)
  姚 期:哎哟!我走,我走。
  (唱)在上面便是棒棰打,(又不走)
  傅金娥:看脚!(踢介)
  姚 期:哎哟!
  (唱)下面又是大足踢;
  打恼火老子给你个大步走,
  丫 环:走慢点,走慢点。(走圆场)
  姚 期:(唱)看你把老子能怎的。(截)
  丫 环:到了。
  傅金娥:我去收拾,你给爷爷说,把他赶回来了。
  丫 环:对,姑娘请退,(娥下)我把你拴在驴桩上。(拴介)有请爷爷!
  傅一蝉:(口哼小曲上)啷噹啷噹啷……
  丫 环:见过爷爷!
  傅一蝉:你们回来了,赶的黑娃呢?
  丫 环:没赶上,姑娘给你买了个黑驴,你去看看。(丫下)
  傅一蝉:我说赶不回来吧!总不听爷的话。我女娃子到底孝顺,给我买了个黑驴,待我看看好不好?(走近姚前)
  姚 期:你看。
  傅一蝉:哎哟,才是黑娃!
  丫 环:(上)爷,要……
  傅一蝉:你要啥?
  丫 环:我要我的腰带。
  傅一蝉:去他妈的,腰带么,你问我要。
  丫 环:在黑驴的脖子上。
  姚 期:遭他妈的瘟,拿去。(扔带)
  傅一蝉:(拾起带)丫头子,拿去,二回再莫把腰带拴人了。
  丫 环:是。(下)
  傅一蝉:黑娃,来呀!走,在屋里坐,我有话说。
  姚 期:就在这儿好,不进去,
  博一蝉:哎,你进去不进去?
  姚 期:唠叨!
  傅一蝉:咦!这娃这么厉害,我女娃子怎么把你收拾回来的?(向内)丫头子!(内应)*(左口右外)黑娃你们咋弄回来的?(内:棒棰打回来的。)
  傅一蝉:对!黑娃,你到底进去不进去?
  姚 期:唠叨,唠叨!
  傅一蝉:丫头子,拿棒棰来!
  姚 期:哎呀,不好!(急跑进上神桌)
  傅一蝉:啊!跑了,算了,我还找不到下家了。
  (进内)
  姚 期:我在这儿。
  傅一蝉:嗨!看这娃,你咋跑到神桌上去,快下来!
  姚 期:不下来。
  傅一蝉:*(左口右外)不好看,下来好。
  姚 期:这就好看的很,你唠叨。
  傅一蝉:你想挨打了,丫头了,取棒棰来!
  姚 期:下来了,下来了!(坐)
  傅一蝉:嗨,我的椅子!姚将军,刚才赶你的乃是我的女娃子,我有心把她许配给你,二人同保汉室,你看如何?
  姚 期:啊呀!啊呀!(呕吐状)
  傅一蝉:你吃多了。
  姚 期:黄起两根头发,大起一双足,实在难看,我不要。
  傅一蝉:你去,你又是多么好看的;你愿意了,我喊出来拜堂。
  姚 期:我不要,不要,你真正的唠叨。
  傅一蝉:不要就看棒棰了。
  姚 期:(拉傅老)拜堂,拜堂。
  傅一蝉:去吧!你和我女娃子拜堂,你和我拜?丫头子!搀你姑娘出来拜堂。
  (傅金娥上,丫环随上)
  傅金娥:(唱)夫妻打把鸳鸯伞,
  姚 期:(唱)拜来拜去好良缘。
  傅金娥:(唱)舍不得奴夫回头看,
  姚 期:(唱)姚期上前急忙搀。(截)(娥下)
  老伯请上,受我一拜!
  傅一蝉:莫忙,我的女娃子给你,连岳父都不叫,你叫老伯,老龟在河下晒盖去了。
  姚 期:岳父请上,受我一拜!(拜介)
  傅一蝉:这下差不多。
  姚 期:(唱)我服了军师好八卦,
  三件大事输了他;
  辞别岳父回营下,
  改日抬轿来接她。(下)
  傅一蝉:好极,好极!
  傅金娥:(上唱)走进前来把头叩,
  见了爹爹问根由。(截)
  姚将军呢?
  傅一蝉:回去了。
  傅金娥:我要去。
  傅一蝉:看,这下就跑不掉了,人家回去抬轿子来接你,你自己跑到去,*(左口右外)多难看。
  傅金娥:我一定要去。
  傅一蝉:不用去。
  傅金娥:你给我坐下!
  (唱)爹爹作事少智谋,
  看起来你才是个大木头。
  丫 环:(唱)一见姑娘出门口,
  见了爷爷说从头。(截)
  姑娘那里去了?
  傅一蝉:赶你姚姑爹去了。
  丫 环:我也要去。
  傅一蝉:人家去有事,你去做啥?
  丫 环:我去伺候他。
  傅一蝉:不要去。
  丫 环:偏要去,你踏下!
  (唱)追赶姑娘有理由,
  爷爷才是二木头,(下)
  傅一蝉:(接唱)女娃子说我大木头,
  丫环说我二木头;
  大木头,二木头,
  赶到赶到把底丢。(下)
  第十场 获 胜
  (四龙套引刘秀、邓禹上)
  刘 秀:(唱)飞马报进我后悔,
  徐 禹:(唱)姚期逢凶又化吉;
  刘 秀:(唱)军师做事不仔细,
  邓 禹:(唱)要收女将保社稷。(截)
  姚 期:(上)参见幼主、军师,交令!
  刘 禹:皇兄回营,本御之福;受了鞍马劳顿。
  姚 期:叩头又谢恩。
  邓 禹:后帐吃酒去。
  姚 期:暂且落便宜。(下)
  报 子:(上)报,女将讨战。
  邓 禹:再探。(报子下)
  刘 秀:他是何人?
  邓 禹:好哇!
  刘 秀:唉!
  (唱)探马儿不住报的急,
  邓 禹:(唱)报道女将把城围。
  刘 秀:(唱)他是何人的子女?
  邓 禹:走!(圆场,上城介)
  (唱)幼主你看他来的谁?
  傅金娥:(上唱)望住空中吹口气,(现兵马)
  纸人纸马把城围;
  刘 秀:(唱)站在城楼观仔细,
  邓 禹:(唱)这一女子好雄威;
  刘 秀:(唱)眉毛弯弯龙戏水,
  邓 禹:(唱)樱桃小口露瓠犀;
  刘 秀:(唱)跨下一骑黑驴子,
  邓 禹:(唱)镔铁棒棰手内提;
  刘 秀:(唱)女将无故兴人马,
  邓 禹:(唱)你到汉营来会谁?
  傅金娥:(唱)别的将官都不会,
  见一见大将名姚期。
  刘 秀:(唱)小王急忙施一礼,
  全凭姚期保社稷。
  邓 禹:(唱)在城楼施一礼幼主请退,
  (刘下)
  三军的!(众应)
  (唱) 下面传来将姚期。
  姚 期:(上唱)千岁爷进帐施眼色,
  倒叫姚期着了急。
  邓 禹:(唱)恭喜你贺喜你,
  倒看城下来的谁。
  姚 期:(唱)手板垛口观仔细,
  原来是我结发妻;
  姚期下城把妻认……
  邓 禹:啊?——
  姚 期:不能!
  (唱)画押对单在他手里,
  走向前施一礼,
  这位女将我认不得。
  邓 禹:(唱)画押对单齐粉碎,
  下城去认你的妻。
  姚 期:(唱)好个军师太仁义,
  请退。(邓下卒开城)
  一手挽住结发妻。(截)
  随我来,哈哈!……(下)
  (四龙套引刘秀、邓禹上)
  刘 秀:(唱)君臣以在宝帐坐,
  (姚期拉金娥上)
  姚 期:(唱)夫人向前把头磕;
  傅金娥:(唱)走上前来礼见过,
  姚 期:(唱)手拉罗裙盖大脚;
  傅金娥:(唱)你看棒棰哪里躲,
  邓 禹:慢着!
  (唱)为什么打我的姚老哥?
  傅金娥:(唱)我打他城楼不认我,
  恨不得把他黑皮剥。
  邓 禹:(唱)这一员虎将真不错,
  却为何你要怕老婆?
  姚 期:(唱)楚平王怕的无祥女,
  前辇人儿比我多;
  白日怕有似可,
  夜晚怕有这个……
  邓 禹:(唱)有那个?
  姚 期:(唱)有酒喝。
  邓 禹:(唱)怕的很,
  姚 期:(唱)喝的多。
  报 子:(上)报!王寻讨阵。
  邓 禹:再探了。(报子下)
  刘 秀:(唱)探马报的急如火,
  邓 禹:(唱)胆大王寻动干戈;
  刘 秀:(唱)皇嫂快把军阵过,
  邓 禹:(唱)皇兄巡阵看如何?
  傅金娥:(唱)王寻的武艺远胜我,
  姚 期:(唱)我跟婆娘打伙伙。
  (姚期、金娥同下)
  刘 秀:(唱)皇兄的武艺本不错,
  邓 禹:(唱)皇嫂比他强的多;
  刘 秀:(唱)君臣后帐且等过,
  邓 禹:(唱)王寻此来定难活。(众同下)
  (姚期,傅金娥同抖马上)
  傅金娥:(唱)久闻王寻未会过,
  姚 期:夫人!
  (唱)王寻是个好家伙;
  傅金娥:(唱)无志的男儿随定我,
  大叫王寻动干戈。
  报 子:(上)(立营门向内)
  报,女将讨战!
  王 寻:(内唱倒板)
  探马不住来报过,(领兵上)
  (唱)哪里来的这疯婆;
  快换大将来会我,
  军阵以上饶你活。(架住)
  傅金娥:(唱倒板)
  棒棰下来如花朵,
  (战三合,王被娥打落马下)
  姚 期:(唱)姚期上前把头割。(截)
  (割头介,挡住兵马)
  愿死愿降?
  莽 兵:情愿投降。
  姚 期:改换旗号!(向娥)王寻已灭。
  傅金娥:回营交令。(圆场、四龙套引刘秀、邓禹上)王寻已灭!收来三千人马。
  刘 秀:皇嫂之功,封为女军都督在朝。
  傅金娥:谢主!
  邓 禹:歇兵三日,攻取洛阳。
  (同下)
  (剧终)
  ①姚期字次况,一般皆误作姚期字子况。
  ②史称字君然棘阳人。
  ③史称陈俊南阳人,字子昭。
  ④王伯霸是王霸之误,王字元伯,颖阳人。
  ⑤“倒栽”音同“道哉”。
  ⑥懵懂不负重责的意思。(二架梁的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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